“是呀，碰巧遇到兩位學姐了。”柳綿尴尬一笑。

“坐下一起吃吧，反正來都來了。”竺韫熱情招呼道，提前去占了一個座位。

“好呀！”晏菡和柳綿忽然默契地同時出聲，一時間，兩人都呆住了，互相對視一眼，才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坐下後，竺韫覺得愈發的不對勁，眼前的這兩人像打啞謎一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用眼神把話都說盡了。

“你們是不是有事在瞞着我？”竺韫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怎麼會呢？韫韫，你知道的，我一向對你忠心。”晏菡心虛地笑道。

“忠心？你為何要用這樣的詞語？我們不是朋友嗎？本來就應該在同等的地位上啊。”竺韫詫異道，她更加不理解晏菡的想法了。

“我隻是順口。”晏菡連忙多吃兩口河粉，又像柳綿點點頭，“是吧，青汀。”

意識到說錯話的晏菡趕緊把嘴閉上，對面的柳綿也慌張地打掩護，“晏菡，我就說你沒睡好吧，都說胡話了！”

可是竺韫卻聽得一清二楚，她的雙眼漸漸濕潤，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慶幸，“所以庭嫣，青汀，你們一直還陪在我的身邊，是嗎？你們沒有離開我！”

晏菡和柳綿都僵住了，紛紛放下手中的河粉，小聲試探道：“主神，你想起我們了？”

話音剛落，兩行熱淚已然落下。

“真的是你們！你們既然已經回到我身邊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啊？”竺韫也激動地擦拭淚水。

“我也是剛想起來的，怪不得我會這麼黏你！”晏菡撲到竺韫的懷裡，久久不願放手。

柳綿也淚眼婆裟，“我更加遲了，我甚至還晚來一年，主神，你不會怪我吧？”

“兩個傻瓜！”竺韫寵溺地笑道：“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們還叫我主神作甚麼？忘了我以前怎麼囑咐的？”

晏菡：“好，那我繼續叫你韫韫，我更喜歡現在我們的名字，沒帶一點屬性，隻屬于我們的名字。”

“那我還是繼續叫你們兩個學姐吧，畢竟一時間我也很難改口。”柳綿羞澀地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竺韫：“你們想起來多久了？該不會我一直被蒙在鼓裡吧？”

晏菡：“昨天，從後山回來後，他們啟動的法陣真有些能耐，竟能召喚出如此強大的能量，我們也借此吸收回來了不少，感受到手中的那個暖流後，才知道自己的能量也慢慢回流中。”

“我也是，出來後遇見晏菡，對視一眼後便馬上确認對方了。”柳綿附和道。

“合着就我沒認出你們了！”竺韫開玩笑道，轉而又有一種輕輕地悲傷，“如此說來我很慚愧，我應該是第一個認出你們的人。”

“我們能死裡逃生，也是幸事一件了，怎敢奢求再多。不過結果還是好的，我們三個又相聚了。”晏菡安慰道。

“你說得有理。沒想到你已經變得會哄人了。”竺韫忍不住上手捏捏晏菡的臉。

“看來你們也是記起來了！”

一道平靜的聲音幽幽地從後方傳來，三人擡眼望去，竟是沐霏在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們。

竺韫站起身，仔細端詳。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就是秋晚，唯一一個幾乎不出現在世人眼中的神明。”

沐霏的雙眼一顫，“你終于認出我了。”

“你倒是沒什麼變化，這張臉，跟從前的我太相似了……”竺韫低聲喃喃，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我的能量沒有回來，興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認出你。不過你的能量比我們所有人的都要充沛，每一個恢複能量的神明都會感知你的存在。”

“當然，難道你們就不好奇為什麼嗎？”沐霏步步逼近，雙眼凝視着她。

“若我猜得沒錯，你根本沒有在沉睡，亦或者，當年你的星石沒有被投入到鑄天爐中。”

“哦？”沐霏饒有興緻。

竺韫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黃色的碎影，天阙大殿上的最後一眼，就是一顆黃色的星石飛躍出去了。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活着就行。”沐霏接着說道。

竺韫也不确定秋晚的去向，畢竟那時甚至池君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沉默之中，一陣“哒哒”的鞋聲急促傳來。

季湘一路奔跑而來，看到他們，才如釋重負。

“甯桦有事找我們！”

當沐霏轉過頭時，季湘也愣了一下，“是山神那邊，她也是來傳話的。”季湘弱弱地補充道。

“嗯，都去吧。”沐霏輕輕點頭。

季湘又偷瞄了幾眼沐霏，良久，終于想到了她。

季湘戰戰兢兢地跟在沐霏的身後，一種久違的感覺随之傳來，她仿佛回到了當皓玉的時候，可惜眼前人并不是培養她出來的冬泠。

她的記憶也在慢慢蘇醒，春蕪和夏顔都已然變了樣，如今的竺韫和楚晴站在一起，下意識就覺得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她們的相似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