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眼神閃爍不定,停在原地,意動。
白面男人眯眼看夏文柳,擡手撫摸她的臉頰,夏文柳退了一步,他勾了一下唇,放下手柔聲說:“可惜了,我父母皆在京城。”
話音未落,他便覺膝蓋劇痛,右邊的膝蓋以下已被暴起的侍衛削去。
還未低頭看,心腹劇痛,那夏文柳的長劍已然捅入胸膛。白面男人怒極反笑,反手把刀砍向夏文柳右肩。
夏文柳不退反進,甯願受了這一刀,也要加重力度讓劍刺穿白面男人的心腑。
變故發生在瞬息間,矮個子男人驚呼:“李兄!”一手扯住他手臂向後帶,一手擡刀滑向夏文柳。
但夏文柳已經忍痛拔劍後退,白面男人心脈瞬間洞開,血迸射到夏文柳臉上。
她嫌棄地摸了一把臉,暢快地看着白面男人快速失去生息的面容。
夏文柳側頭看了一眼重傷的侍衛,确認道:“青霜,你可否再戰?”
青霜啞聲應道:“區區刀傷,我還能戰。”
矮個子男人已然反應過來,紅着眼怨視夏文柳,提刀狠聲說:“我要殺了你為李兄報仇!”
侍衛急忙上前揮劍擋刀,但長刀并沒有揮向夏文柳。
而是變換方向,襲向青霜,他緊忙後退,但刀尖還是割開了腹部,鮮血從兩寸餘長的傷口中流出來。
青霜臉色霎時間變得青白,恍若喪禮上的白紙人,被雨水打得破破爛爛的,顯然失去了戰鬥力。
夏文柳上前對峙,她所習的招式被對手所克制,一力降十會。
矮個子一腔怒火催生的蠻力砍在劍上,震得劍身出現了裂痕,身上的傷口被扯得生疼,她被逼得節節退敗。
她腳後跟離崖邊隻剩不到三寸,被掃下去的石頭一路敲擊峭壁滾下去的聲音清晰可聞。
在旁觀望的席衡已經潛行到附近,見事不妙。
趁着矮個子被怒火蒙蔽,他猛沖到矮個子身後,舉起大石狠狠地砸向矮個子後腦勺。
快速地連砸了幾下,矮個子眩暈了一瞬,反身舉刀欲剁席衡,被夏文柳找到空隙,一劍割喉。
夏文柳收劍後又迅速奪過長刀,把矮個子的肚子割出了大口。
眼見泉湧般的鮮血流遍矮個子全身,必然活不成了。
席衡看到她利落的身手,确認她沒有和書中那樣受重傷,不用到昏迷治傷那一步。
他看着籠血的閃亮刀身,把帶血的石頭往懸崖下扔,悄悄轉身就走。
“這位俠士,請留步。”夏文柳叫住這個額角帶傷的蒙面男人,問:“救命之恩該如何報答?”
席衡腳步一滞,轉頭道:“我為萬金而來。”
對面的女郎臉上毫無異色,笑盈盈地說:“若是恩公願意帶我兩人去隐蔽之所養傷,我還能再報以一萬兩黃金。”
非常有誘惑力,席衡想了想,應下了。
書中那個村夫救人後,把人強娶了都沒有被發現。這裡離他的村子遠,他小心點應該能躲過五皇子的搜查。
何況按照書中的進度,在兵部大出風頭的五皇子現在應該發現了,皇帝的暗探盯着他。大概率不敢再派人追殺女配了。
夏文柳按壓住昏迷的青霜的腹部,暫時止血後,拿起一旁的水壺,倒在青霜腹部和自己肩膀的傷口上。
席衡聞到了烈酒的味道。
夏文柳又往傷口上撒了些金瘡藥。從外袍撕下幹淨布條,緊緊地包住傷口的位置。
這個朝代不講男女大防,作為跟在軍營行軍練武的将帥之女,夏文柳處理男人的傷口得心應手。
她一邊包紮一邊和席衡交換了姓名,她問席衡:“敢問恩公,這兩人是該于何處掩埋?”
席衡搖頭:“此處多野獸,你我無需掩埋,隻需把兩人褪去外物後拖到密林,野獸自然會幫忙處理後事。”
夏文柳故作詫異地看了席衡一眼,噗嗤一聲笑道:“真沒想到恩公也會開玩笑。”
席衡倒是真的詫異地看着笑容明豔的白衣女郎一會,沒想到書中偏執陰翳的反派女配,現在竟然是個活潑性子。
他上前一手一個把倆匪徒拖走,拖到密林中後把兩人外物全剝離。
确認沒有其他東西遺落後,把雜物都塞到背簍裡。
天色變清,天光垂落在懸崖的這片角落。
席衡皺眉,催促女郎離開:“雨已變小,猛獸将要出來覓食了。
我們一行人都有傷口,血氣吸引猛獸,我們得抓緊離開深山。”
說完,他把蓑衣脫給侍衛包上,把竹帽蓋到女郎頭上。
讓女郎背上自己的背簍後,他避着侍衛腹部傷口,小心地背起侍衛,一馬當先順着山路向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