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衡躺在馬車裡,随着車廂晃動,緊閉的車窗和車門,是對席衡這個熱證病人的特殊照顧,昏暗的車廂裡,席衡找不到娛樂的東西,但好在,他有交流的對象。
是的,成婚對象那種對象。
所以他們躺在一起……席衡側頭看,夏文柳恬靜的睡顔映入眼中,平日總是明亮有神的雙眼舒緩地閉合,曾經出現在她臉上的活潑或淩厲,此刻都沒有殘留在她的臉上。
此生的夏文柳,前世的反派女配,本來就是一個人,兩者像是動脈血和靜脈血回歸心髒——都是同一個身體。
相融,或許她現在的狀态就是這樣。
席衡軟下眼神,溫暖的被窩和微微搖晃的昏暗環境催生了某種慵懶惬意,也可能這種感覺是來源于身邊的這個人。
信任他,敢躺在他身邊,敢和他成婚,即使他的武力遠遠不及夏文柳,但是作為枕邊人的他想傷害她,也不是太難的事。
席衡為這種信任感到心驚肉跳,好勇敢啊,夏文柳。
席衡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眉目的疲倦,眼角的小傷口,眼底的黛色,挺秀的鼻梁,微抿的唇角……
“席郎再不醒,我就要蒙上不白之冤了。”微薄的紅唇張合,女郎的雙眼睜開,一片清明,隻有微啞的嗓音證明,她剛剛确實是睡着了。
席衡不自覺向夏文柳方向挪動,聽到這話:“……懷疑女郎弑夫?”
夏文柳松弛地躺着伸懶腰,身體張成弓的形狀,輕輕地打個哈切。
轉頭看席衡,長眉微挑,似笑非笑,不回答,卻說:“昨日青霜手底下那幾個小子,捕到一隻老虎賣了,特意留下虎鞭泡酒,說是要留給你。”
席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