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說:你沒問題吧?
就像現在,對面身着紅衣的女子喚他席郎,他也很想說:“你沒問題吧?”
詭異的,他脫口而出的,卻是:“你看上去很不安。”
話說出口,雙方臉上都泛出震驚。
對面的女子、席衡今天的相親對象、夏文柳随即勾起似是懷念的笑容,感慨:“你和我夢中一般。”
席衡看着夏文柳,悄然咬牙。
“我夢見你好多年了,席大郎。”夏文柳和席衡對視,輕聲喟歎。
席衡錯開視線,用力抓頭,把發型揉得亂糟糟,胸膛起伏,欲言又止。
夏文柳溫柔看着他,注意到他眼底的紅,唇角的笑意隐去,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抿唇苦笑。
席衡張嘴說:“我、我……。”一口氣梗着喉嚨無法說出,他洩氣般垂手拿起面前溫熱的綠茶,擡頭打算灌下。
夏文柳看到空氣中的白煙擰眉,伸手握住杯身,兩股作用于茶杯的力拉扯,動蕩之下茶水傾瀉到兩人的手上。
嘶——
關鍵時候熱茶都被澆到夏文柳蓋在席衡的手上,變紅的是夏文柳的手,驚呼出聲的是席衡。
夏文柳擡眼望向侍應生:“去拿冰塊和毛巾。”
一旁的侍應生留意到這裡的情況,聽從夏文柳的吩咐匆匆離開。
席衡皺眉,看着原本修長細膩的手背如今泛起刺目的紅,托着對方手腕的手一轉,低聲道:“冒犯。”
握着手腕就把人帶到衛生間門口的化妝區進行沖洗。
流水柔軟地帶去淡紅傷處的熾熱,夏文柳側頭,捕捉到鏡子反射出的探究眼光。
莞爾,低聲問:“你對我怎麼看。”
席衡手指不自覺握緊她的手腕,很快恢複原有力度,平靜道:“嗯?什麼意思。”
“相親對象,”夏文柳;“想看看我的銀行卡餘額嗎?”
席衡眉頭蹙起,神色變冷,笑:“看來是喜歡砸錢的千金小姐。”
夏文柳捕捉到這種變化,笑意加深:“或者是喜歡砸萬金給小郎君的小姐。”
席衡身形倏忽凝滞。
夏文柳緩緩擡起完好的手,伸到席衡頸側,懸停。
席衡眼睑顫動,臉頰的肌肉不住地抽動,上齒咬住下唇,卻沒表現出阻止的意思。
夏文柳輕輕将指尖搭在他動脈上,感受手下蓬勃流過的血液,低頭呼出一口氣。
流水依舊嘩嘩流動,席衡輕笑了一聲,笑容中似乎有幾分無奈。
“我是你的獵物嗎?”
夏文柳同樣輕笑一聲,輕輕搖頭,耳旁鋒利的銀墜碰撞發出刀刃碰撞般的聲響:“你以為你不是嗎?”
席衡詫異,擡眼看向夏文柳,對上對方一副勢在必得的眸子 。
窗外湛藍的百米高空之上,伯勞叼着一支荊棘花回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