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擔心你師父?”韓慎瞥了眼急匆匆趕回來同樣神情擔憂的書桓,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安撫笑容,“我讓書桓去跟着查探情況,若你師父有危險咱們第一時間知道,韓某雖是一介平民殘破之軀,但有幸識得幾位大人,或許能幫上一二,你覺得如何?”
“好!”劉恒立刻答應,面露感激。
書桓奉命離去後,韓慎将手裡的書冊放到劉恒面前,“你師父将你留在我這,想必不單單是讓你學習推拿之術,這兵法雖晦澀難懂,倒也不妨礙識字,你且先讀讀,不必理會字句含義,隻管認字,若遇盲字我再教你。”
劉恒怔了怔,随即有些臉紅,他才上兩天學堂,哪裡認得幾個字,師父将他留下是要他跟此人讨教,可自己好像太給師父丢人了。
韓慎見劉恒遲遲不肯去拿書,似乎才看出他的窘迫,歉聲道:“是我考慮不周,這樣吧,我逐字逐句念給你聽,每認十字便試着默寫,待你記住再繼續學,如何?”
劉恒略有猶豫,起初他或許因擁有同普通孩子一樣的上學機會而感到高興,可短短兩日他便徹底厭棄了學堂,比起跟那些煩人小鬼一起學習識文斷字,他甯願每日跟着師父苦學武功。
用師父的話說,隻有拳頭硬了,才會有人聽你講道理。
可他又不能辜負師父的一番苦心,且眼前這位韓公子似乎真心實意想教他,拒絕的話倒顯得他太不識擡舉,“那便勞煩韓先生了,我一定會用功學的。”
“啟蒙忌急,你不必心存壓力,慢慢來就好。”
“是。”
*
官兵被武館弟子們攔在大門外,雙方劍拔弩張,随時可能打起來。
“你們說劉赢師姐涉嫌拐賣孩童,簡直血口噴人胡說八道,沒有證據就像拿人,當我們武館是好欺負的不成!”
武館弟子們要求拿出證據,官兵們也不示弱,舉着傳喚令道:“證據自是有的,卻無需在此向爾等展示,縣令大人親自下令,還不速速讓開,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将你們一并抓了!”
“哼,無憑無據就想抓人,莫不是縣令大人怕抓不到真兇影響仕途,要尋個替死鬼吧,想陷害我們師姐,做夢!”
“放肆!竟口出狂言污蔑縣令大人,來啊,把他們全給抓了!”
雙方險些真打起來,虧得劉赢及時出現喝止住,否則光憑毆打朝廷官兵這一項罪責就夠武館喝一壺的。
劉赢站在兩方人中間,見大師兄義憤填膺地沖在最前面,心中很是無奈,師弟們不懂事意氣用事也就算了,他身為大師兄又被老爹委與管家大權,怎可不顧後果如此沖動。
“大家放心,咱們武館是什麼地方,我劉赢是什麼人,想必賀章縣的人都清楚,許是有誤會,待我去縣衙跟縣令大人解釋清楚就好了。”
“赢妹,我同你一起去。”風清揚信不過縣令,師妹年紀小,隻怕去了會吃虧。
“我們也同師姐(師妹)一起去,看他們能拿出什麼證據!”弟子們附和道,全部擁向劉赢作保護狀。
劉赢笑了笑,“别啊,縣令大人年紀大了,萬一大家一起去把人吓到,以為咱們要造反,豈不是誤會更大了?”
玩笑話說完,劉赢朝大家擺了擺手讓他們不要添亂,接着面向官兵,掃了眼站在其中一臉怒相的胖虎爹,道:“我跟你們走,帶路吧。”
到底是給武館面子,見她配合,官兵便未捆綁劉赢,客客氣氣地将人帶到縣令大人面前。
縣令大人坐在高堂之上,見到劉赢卻有幾分心虛,在賀章縣就任這麼多年他沒少麻煩武館,一向對劉閑才禮讓三分,本不該苛待他女兒,可事關重大,由不得他疏忽。
面上強裝鎮定,擺出一方縣令的架勢,冷聲問道:“堂下之人可是劉赢?”
劉赢點點頭,笑得有些拽,“半年前我還給府上送過鳥,任伯伯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