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縣令眼皮一跳,他膝下無子女,平生最愛也不過逗逗鳥,自诩沒犯過大錯,倒不怕劉赢多嘴,“少胡言亂語,本官問你,林建業狀告你拐賣何守安和林虎,你可認罪?”
劉赢歪頭看向沉默站在身旁一臉憤恨的胖虎爹,“自是不認。”
胖虎爹面色滄桑狼狽,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雙眼睛卻滿是瘋狂恨意,似是認定劉赢拐了他家兒子。
縣令繼續問:“昨日酉時一刻你可出現在陳有良府後,将陳家少爺堵在死胡同欲行不軌?”
劉赢瞪大眼,喊冤道:“真是天大的誤會,我是回家路過,見他一個孩子躲在胡同裡,擔心他被人販子拐走才上前詢問。”
縣令冷哼一聲,“傳證人!”
昨日将陳家少爺抱回家的小丫鬟走到堂中,朝縣令跪下,激動喊道:“奴婢荷花拜見縣老爺,求您定要為我家少爺作主啊!”
劉赢眯了眯眼,犀利地目光射向态度大變的荷花,“你什麼意思?”
荷花故意哆嗦了一下,像是被劉赢吓到不敢看她,磕頭哭道:“昨日奴婢親眼看到她将少爺堵在死胡同内,原本也沒多想,可少爺回家後一直窩在房間,不吃不喝,十三巷的人都知道我家少爺性情自閉,隻與家裡的狗能說上幾句話,奴婢費了好大勁也未能讓少爺開口,于是假意離開讓他跟狗獨處,這才偷聽到少爺說‘好可怕好可怕,定兒不要跟她走,她是壞女人’,奴婢這才知道,原來劉大小姐是要帶走我家少爺!”
荷花說完,胖虎爹壓着極大的怒氣,粗聲開口,“昨日屬下散值回家,此人還特意阻攔,打探情況不成反威脅屬下要綁架我兒子,現在想來許是故意拖延時間,他們的目的本就是陳家少爺,隻是碰巧遇到我兒子便想一并抓走。”
“劉赢,人證确鑿,你還不速速如實招來!”縣令喝道。
劉赢被氣笑了,“僅憑他們片面之詞就要定我罪,縣令大人莫非是跟鳥相處久了,忘了人心險惡?”
“放肆!”
劉赢伸出一根手指,細數道:“首先,我一不缺錢二腦子沒病,根本沒有理由幹這種勾當,其次,這麼大的案子,官府拿人不僅要人證還要物證吧,說我拐賣孩童,孩子又在哪呢?”
林捕頭幽幽道:“聽說劉閑才昨日酉時後急忙離城,他身為武館館主不專心教弟子練拳卻常年在外奔波,說起來正是半月前他回來時縣内小乞丐漸漸失蹤。”
陳有良是良商,家中從未惹上官司,而林捕頭頗具破案能力,沒少立功,縣令正是相信他們才敢動劉赢,同樣也覺得劉閑才的行蹤确實可疑。
“劉赢,你還不認罪,說,那些孩子到底在哪!”
劉赢沒想到他們竟是将老爹也牽扯進來,老爹再不務正業也從未怠慢過教導弟子,這麼多年武館做過多少善事大家有目共睹,庸才縣令沒少從中受益,如今急着壓下案子竟是半點不念舊情。
真是玩的一手好過河拆橋。
“我說了,不是我。”劉赢目光沉沉,看向縣令的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厭惡,比起實打實的惡人,這些披着正義表皮行苟且之事的狗官更令人惡心,“想定我罪,就拿出真憑實據來。”
任縣令在賀章縣舒坦日子過久了,自是不許有人在衆人面前挑戰他權威,于是怒道,“本官已派人去捉拿劉閑才,到時容不得你們嘴硬,來啊,先将嫌犯劉赢收押,擇日待審!”
劉赢哪裡會束手就擒,輕易便飛身脫離官兵的包圍,口氣狂妄地留下一句“待我抓到真兇,定叫爾等下跪忏悔”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官兵們頭一回見到如此玄乎其神的輕功,一時怔愣當場,胖虎爹率先反應過來,吼道:“劉赢急着畏罪潛逃,必然還未将孩子轉移出城,請大人立即下令公開緝拿犯人,或許還有機會把孩子找回來!”
任縣令知道林捕頭救子心切,可劉赢确實拒捕逃走,萬一孩子找不回來林捕頭鬧到上頭去,他這個縣令也别想好過。
“所有人聽令,立刻張貼告示,捉拿嫌犯劉赢,懸賞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