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與周縣令尋找演戲人選時,顧大夫已經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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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劉赢師徒正在院中練習對劍,韓慎坐在遠處看書,而書桓坐在房檐下支着腦袋打盹兒。
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書桓一激靈瞬間清醒,跑去開門。
來者正是顧大夫。
劉赢扔了樹枝拍拍手上塵土,快步迎了上去,“顧大夫,您找我嗎?”
她還沒弄清顧大夫是如何知道這個地址的,便聽她道:“是找你,不過是為了你兄長。”
劉赢與韓慎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顧大夫樂道:“看把你倆吓得,我這次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兄長現在還不能站起來吧,我尋到了一個土方子,不出三日就能讓他站起來,你們可有興趣?”
但凡懂些醫術的人聽到這話也要心生懷疑,可顧大夫德高望重,劉赢又經她照顧醫好了傷口,潛意識裡就存了幾分信任。
不過她也不能替别人做決定。
劉赢沒有答複,而是看向韓慎,“兄長覺得如何?”
韓慎略一沉吟,猶豫道:“不知價格如何?”
“哎呦不愧是兄妹,這問價的神情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顧大夫意味深長地揶揄了一句,而後安慰道,“放心,這土方子不費銀子,而且有我帶着你們去,還怕被人騙了不成?”
聽她這麼說,韓慎明顯動搖了。
劉赢開口道:“敢問這土方子是何方法,可有風險?”
顧大夫理解他們的擔憂,便用醫學知識解釋道:“我與秦大夫讨論過,你兄長最大的問題并不是腿,而是内有淤,氣血不通,若不打通,便是以後練習走路都要比常人痛苦數倍。”
劉赢聽的雲裡霧裡,這怎麼像是武學中打通任督二脈呢。
她正要追問用什麼方式打通,卻聽韓慎一口答應下來,見他似有期待,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按照顧大夫吩咐,隻需拿二兩銀子和一身換洗衣物。
“我那朋友性格有些古怪,不喜人多,去一人陪着就好。”顧大夫道。
韓慎自是希望書桓跟他一起去,但劉赢沒給他點人的機會,率先上了馬車。
約莫半個時辰後,馬車進入城北貧民區,這裡房屋簡陋,許多孩子衣不遮體,看到馬車就撲上去讨要吃食。
劉赢被外面的動靜吸引,想要掀開窗簾瞧瞧,但被顧大夫阻止,她說自己常來此地,讓人看見會被大家阻攔,就去不成她朋友那了。
又經一刻颠簸,馬車才終于停下,劉赢率先跳下馬車。
入眼的是一處左右無鄰的單獨石屋,門前由簡單的栅欄圍成院子,
顧大夫站在栅欄外喊了句,“二郎,我們進來啦。”
劉赢看了眼顧大夫,莫名覺得她此刻心情很好,似乎很期待見到那位二郎,進院時甚至悄悄理了理鬓發。
劉赢推着韓慎跟進去,看見院中晾曬着各種藥材,還有蜈蚣蠍子等幹屍,下意識握緊了輪椅推手,心中謹慎起來。
出乎意料的,被叫二郎的男子看起來不到三十歲,面容清秀,身形削瘦,像個普通的文弱書生,隻是不同于韓慎的溫潤儒雅,此人無論是臉色還是眼神都有些滄桑陰郁,讓人感到不舒服。
他看起來有些孤僻,眼睛都沒往劉赢身上看,隻瞧了眼韓慎,然後很快收回目光,低聲道:“躺到床上去。”
韓慎擡頭看向劉赢,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原因無他,這間屋子内部比外面更詭異,到處堆放着新鮮花草與綠植,上面懸着由衣線編成的線網自屋垂吊着,不時還能看見大小不一的黑色蟲子爬上爬下。
自打進屋,劉赢整個人都是僵的,察覺到韓慎的視線,她僵硬地轉動腦袋與他對視,“我,我出去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