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劉赢忽然腰上一痛,那蠱蟲被再次催動,這回帶着怒氣般在她體内橫沖直撞,爬過側腰又繞到背上肆虐。
無關疼痛,光是這隻活物在體内活動就足以帶給劉赢莫大的恐懼,幾乎沒人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卻最怕蟲類近身,倘若在卧室看到一隻活蟲,不找出來碾死她就絕對不能入睡。
她忽然抱臂蹲下去,渾身顫抖地樣子着實把韓慎吓到了,他傾身握住她肩頭,“你怎麼了?”
顧大夫發出一聲嗤笑,坐到床上挑着指甲傲然道:“我曾給過你選擇,既然你放棄成親,那就隻能換成另一個選項......你們倆,隻能活一個。”
韓慎如冰霜利劍一般的目光射過去,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此刻的眼神隐含多大的殺意,“你對她做了什麼?”
久經沙場的将軍所散發出的威壓并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可惜顧大夫早已失常,對上他駭人的目光不懼反而越發興奮,并往劉赢眼前湊了湊,笑道:“盈盈,你不愛這個男人的話就殺了吧,隻要你乖乖聽娘的話,娘保住再給你找個頂好的男人,對你百依百順......”
“呸!”劉赢擡起腦袋怒目而視,“你這種瘋女人連我娘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等我下了地獄定告訴盈盈,她娘是個怎樣不知廉恥的蛇蠍毒婦。”
顧大夫臉色大變,頓時理智全無,發瘋似地去抓劉赢頭發。
“别碰她!”韓慎脫口而出,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單手制住瘋女人,并将劉赢拉到身旁,抽出她袖中的金條紮到瘋女人脖子上,動作一氣呵成。
劉赢這才注意到韓慎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同尋常,他懂武?
韓慎險些直接紮破瘋女人命脈,因劉赢方才的異常才生生忍住,冷聲質問,“你給她下蠱?”
顧大夫像是受到什麼刺激,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沒有掙紮,也終于正視韓慎,卻猖狂道:“此蠱可不同于之前那些小玩意,是我親自飼養多年的子母蠱,母蠱就在我身上,隻要我不下命停止,那子蠱就會一直在她體内流竄,最後行至心髒,每咬一口都會讓她體會錐心之痛......”
她又将視線落到劉赢身上,誘哄道:“為娘自是不想讓盈盈疼的,隻要你殺了這個男人,娘就讓它停下,如何?”
“閉嘴!”伴随着劉赢的喝聲,韓慎的手背忽然被她握住,往前用力一推,便令瘋女人癫狂的笑容徹底定格在她臉上。
接着,劉赢奪過金條,毫不猶豫地插進自己肩膀,尖端穿過血肉将蠱蟲壓制,也不知它死沒死,總之暫時沒了動靜。
“我最讨厭被人威脅。”她已經給過她機會了。
想到之前顧大夫說過蠱蟲破裂後會爆出毒液,劉赢不再耽擱時間,推着韓慎往石門走去,卻碰上過來查看情況的二郎,他看到倒在床邊血泊裡的顧梅,立刻關閉石門。
他奔過抱起已無生息的顧梅,凄聲喚她姓名,“阿梅!你怎麼這樣傻!”
哭了片刻,他忽然朝門口二人投去痛恨的目光,“你們殺了她,我就讓你們給她陪葬......這石門隻能從外面打開,呵呵,阿梅生前那般想要促成你們,讓你們在黃泉路上給她作伴,她定也會高興。”
說完他又抱緊顧梅,在她耳邊痛聲道:“或許這對我們來說并非壞事,我二哥定在奈何橋等你,待我們到下面團聚,我再改口喚你二嫂可好?”
眼看他抽出一把匕首要自缢,劉赢立刻彈出一顆桂圓将匕首打落,然後将他綁起來,後者破口大罵,“混賬,你放開我!有本事你殺了我......”
劉赢冷眼看他一眼,然後撿起地上的匕首,走到床上,放下床幔,褪衣挖蠱。
韓慎默然看着一切,良久,一直不見劉赢出來,他終是行至床邊,擔憂道:“你還好嗎?”
沒有及時得到回應,他急忙掀開床幔,卻見她迅速拉上衣裳,光滑雪白的後背一閃而過,她系好衣帶後轉身,前面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深色血迹。
她臉色蒼白,眼神有些空洞,“我沒事。”甚至沒有看他一眼,說完便下床走到石門前,短暫的蓄力後,積内力于雙掌,向石門打出全力一擊。
“咔擦!”
石門發出一道脆響,表面卻看不到任何裂痕。
胸口忽然傳來一記錐心之痛,似是那蠱蟲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該死。”
劉赢忍痛罵了句髒話,然後迅速打出第二掌。
“劉赢,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