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香一襲紫色長裙修身,身姿婀娜,長發端莊盤起,面帶輕紗,一副貴婦人打扮,卻從二樓飛身而下,輕盈而霸氣地落到展台上,瞬間便讓喧嘩的大廳安靜下來。
開口更顯大氣,“郝春香先在此給諸位賠個不是,事發突然,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待此事了結,本樓定一一歸還今日入場費,便當照顧一下我這經商不易的弱女子,還請諸位在此逗留片刻。”
一聽會退入場費,多數人都滿意了,開始詢問郝老闆到底遇到了什麼難處。
郝春香朝後台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一個夥計走出來,手上還牽着一條不知是狼還是狗的寵物。
在大家驚疑的目光中,郝春香解釋道:“為免耽誤大家太多時間,我就長話短說了,方才樓内丢了重要之物......好在我最近得了一寵物狼犬,最擅長循味尋物,請各位稍安勿躁,待我這狼犬在場中走過一圈便好。”
語畢,夥計便牽着那所謂的狼犬進入人群中。
很快,狼犬鎖定了一人,坐在那人跟前不走了。
曹捕快後退兩步,狼犬才又跟上去兩步,顯然已經認定了他。
“這不是曹捕快麼?”
議論聲四起,大家紛紛猜測曹捕快是不是真的偷了酒樓的東西,又到底偷了何物。
曹捕快臉色大變,怒道:“豈有此理,膽敢利用一條狗污蔑官府捕快,你們眼中可還有王法?”
有人附和,“對啊,用一隻狗給人定罪,這未免太草率了些吧。”
郝春香撫了撫鬓角,紗下紅唇勾起,從容道:“若非我親自做了無數次試驗,換做是我也不相信這狼犬有如此本事呢......既然大家都心存疑慮,我也擔不起污蔑捕快的罪名,那今日便當着大家夥的面,咱們一起考驗考驗這狼犬......但凡它錯一次,我給曹捕快磕頭認錯就是,如果狼犬證明了自己的本事......”
郝春香頓了頓,眼睛斜向上往王大人那看去,笑道:“還請王大人給奴家做主才是。”
曹捕快跟着看去,“大人,您不要聽這婦人妖言惑衆,小人是清白的。”
郝春香掩唇嬌笑,“曹捕快急什麼,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民婦還能聯合狼犬作妖法迷惑大家不成?且在場的客人們都是不差銀子的,自是慧眼識珠,又怎會被我幾句話蒙騙?結果如何還要看狼犬自己的表現。”
一名富家少爺推開雅間窗戶,正義凜然道:“郝老闆所言正是,此事重點在于這狼犬是否真有循味尋物的本事,你要是怕郝老闆作假,由我們大家出主意測試這狼犬就是,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曹捕快若沒做虧心事還怕考驗不成?”
“就是就是。”附和聲四起,大家也都想見識見識這狼犬是否真如郝老闆說的那般奇特。
曹捕快無言以對,沉着臉道:“我自然沒做虧心事......可我憑什麼接受你們考驗?郝老闆想告我罪就給我們大人遞狀紙交證據,在此煽動大衆成何體統!”
郝春香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眼睛再次看向王大人,“狀紙可以寫,證據就是這條狼犬咯,不過,想必就算我将它交上去,王大人也得親自測驗吧......何必多此一舉呢,如今有現成的場地,還有大家一起見證,更能體現王大人公正斷案,何樂而不為呢,您說呢,王大人?”
王隐默了默,一旁的六子小聲提議道:“錦衣衛中也有訓獸者,隻要做好防範,此法确實公正。”
王隐笑了笑,“有錦衣衛在場,本官倒不怕他們敢耍花招......也好,便聽取大家的意見吧。”
得到王隐準許,在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客人們紛紛獻計獻策,徹底杜絕了酒樓暗箱操作的可能。
最後經過數十次測試,其中不乏搞怪惡作劇故意将物件藏在茅廁等容易混淆氣味的地方,結果狼犬真的每次都精準地找到了客人們藏匿的物件。
“這狼犬真是神了!”有人驚歎。
測試到最後,大家的注意力已然全放在狼犬身上,少有人在意曹捕快到底是不是小偷。
曹捕快面色黑如鍋底,待終于有人質疑他,他還是嘴硬的很,“既然郝老闆認定我是盜賊,那麼敢問我到底拿了你們酒樓何物?”
郝春香:“正是今日拍賣品之一,波斯貓。”
“什麼?!”成功拍下波斯貓的客人當初發怒,“老子錢都付了,你說貓丢了?丢的哪隻?”
“三隻貓養在一窩,當然一起丢了。”
舍得花萬金買一隻貓崽子的客人自是非富即貴,甚至連王隐都開罪不起,經過郝老闆好言勸慰,他們一齊向王隐施壓,就差讓他當場對曹捕快言行逼供了。
王隐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當衆審訊,于是派人将曹捕快押走,道一句“定會給郝老闆一個交代”便要離開。
曹捕快被押走時,路過孟三刀所在隔間,見他滿臉笑意地朝自己舉酒杯,頓時明白自己被他耍了。
“是他,是孟三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