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水房,不過就是間茅草屋,旁邊就是茅房,剛剛靠近就能聞到一股難言的味道。這會兒天色已暗,油燈貴的很,水房裡沒有一絲光亮,兩個少年摸着黑捂着嘴,強忍着笑意爬上了水房的後窗,隻等着看陸晔的笑話。
隻是,左等右等,水房裡安安靜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怎麼沒有聲音呢?”
“他進來沒有,不對啊,剛剛他明明往這邊走了。”
黑臉的少年扒着窗戶往裡看,可今兒陰天,水房位置又偏,裡頭黑漆漆的勉強隻能看個輪廓。
“真不在?”白臉少年也笑不出來了,他可忍着惡心精心準備了“見面禮”,要是陸晔沒遇上,家裡其他人遇上了,他的皮怕是不保。
“沒人啊!”黑臉少年着急道。
“走,進去看看!”随着天色越晚,家裡其他人過來的機率就越大,白臉少年一拉自己的弟弟,就繞去了水房的大門。
也不管陸晔是不是在裡頭洗澡,白臉少年一腳踹開了房門,他想着就算他的“見面禮”失敗了,他們這突然襲擊也要叫那小子知道知道,他們兄弟倆的厲害。
“哥!沒人……”
黑臉的少年疑惑的回頭,随即表情變得驚恐,“哥!小心!”
白臉少年一回頭,一隻散發着惡心氣味的木桶被一根繩子拴着,從牆壁處蕩了過來,然後兜頭澆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好惡心!嘔……嘔……”
“哥!哥!!有蛇,有蛇!”
“好痛啊!”
動靜如此之大,長輩們自然聽見了,陸續跑了出來,可一進水房就都吐了。老三陸仁彬忍着惡心,趕緊将兩個兒子從水房裡背出來,三嬸挺着肚子不敢靠近,哭哭啼啼舉着油燈,祖母陸賈氏也跟着心疼,心肝肉的直呼呼。
“誰幹的!這到底誰做的!”陸梅友看着亂八七糟的水房,血液直往腦門子上湧,他背着手中氣十足的喊。
“是那個臭乞丐!”白臉少年心虛道。
“對,就是他,肯定是他!”黑臉少年忍着疼,附和道:“我們好心告訴他水房的位置,他居然害我們,爺!把那個乞丐趕出去!”
大伯陸仁嘉懷疑道:“不能吧,他今兒剛來……”
“什麼剛來,肯定就是這個壞種,可憐我兩個兒子!”陸仁彬一蹦老高,撸着袖子就要去抓人。
“爺奶,大伯,三叔三嬸,發生什麼事兒?”陸晔拍着身上的茅草,一臉迷茫的走了過來。
“你個小兔崽子,咱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敢搞我兒子!”陸仁彬上去就要揍人,卻被大伯趕忙拉住。
“陸晔啊,你剛剛去哪兒了?”
陸晔神情黯然了幾分,強打精神道:“太晚了,今兒天陰,我怕晚上下雨我爹睡的不踏實,就出去給他支了個茅草棚,從院裡拿了幾根木頭還有些茅草,回頭我會補上。”
“你沒去水房洗澡?”黑臉少年抱着腫了的腿,不可置信道。
“沒啊,怎麼了?我想着等弄完回來再洗,不然弄髒了幹淨衣服。”陸晔搖搖頭,老實回道。
“不對,我明明看見……”白臉少年說了一半停住了,東北角除了水房還有茅房,茅草堆也在旁邊,也就是說,陸晔根本沒進過水房。
他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再說這麼短的時間,又要找桶幹壞事,還要出去支棚子,根本來不及,更别提陸晔今天才到這個家,很多東西她都不知道放在哪裡,首先麻繩就是貴重物,都是家裡祖父房裡收着的。那家裡能幹這事兒的,不可能是大人,那是誰做的就一目了然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陸晔像是才發現少年們的慘狀,默默退了一步。
“啊,沒事,他們去上茅房,被蛇咬了。”這一捋順,大人們也就都想明白了,大伯強笑着打着圓場。
“那要趕緊看大夫啊,萬一蛇有毒呢!”陸晔瞪大了圓眼,染上一絲焦急:“我和我爹娘一路過來,見過好些人被毒蛇毒死,腿都腫的老大。”
“哎呀,對啊,他爹你趕緊去找大夫,我的兒……我的兒啊……”三嬸一聽就慌了,她看着小兒子腿都腫成了豬腿,急得直錘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