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怎麼幫你。”
陸晔的手段很粗糙,因為她根本來不及做更長遠更周密的計劃,但她很清楚,她對紀家有用,她利用知曉劇情的便利,掐住了陸管家的命門。
紀家的玉筆目前隻有她能修,就算旁的地方也能找到老師傅,可對比豐州那位叔老太爺歸家的日子,紀家已經沒有時間了。紀家要的不僅僅是她的手藝,還有寶貴的時間。
“叔,能聘我入宅子專門修筆嗎?”陸晔把自己早就想好的事兒,坦誠以待。
“你要進宅子?”陸管家到覺着這是個好事,與其這孩子每天兩頭跑,到不如住在宅子裡專門修筆,時間更充裕。
“我不簽死契,但可簽長約。”賣身是不可能的,但是她需要有個借口脫離陸家。
陸管家越想越覺得可行,雖說陸晔手裡的玉筆還沒修完,但修複過的地方已經比得上州城的老師傅,若是能繼續修複完,紀家叔老太爺的玉筆恐怕真的有戲。
就算最終沒成,收留個十一二的孩子幾年,對于紀家來說也沒什麼負擔。
看向面前忐忑的少年,陸管家就想起那日一身狼血隻為葬父的情形,下了決定。
“五年,五年後你就成人了,到時候要走要留全看你自己。”
這正合陸晔的心意。
“此外,宅子裡若是還有修補的差事,都是你去,且沒有報酬。當然主子們賞的,你都可自己留着。且,你是長約并非為奴,一個月月例1000文,若是做的好,事兒也多,主家隔年也會給你漲月例。”陸管家也不想幫人幫出仇怨來,提前說了明白。
陸晔點頭,在她想要紀宅庇護的時候,就沒想過再要修筆的報酬。
“最後一點,你爺家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好,可别鬧到主子跟前去,不然,我也留不下你。”這是陸管家的底線。
“叔,你放心好了,我都會辦妥。”
陸晔什麼豪言壯語都沒有,可就這一句承諾讓陸管家滿意的笑了。
“那便去簽了契約,早點回宅子當差吧。”
陸晔毫不猶豫的簽了名,蓋了手印。打今兒起,未來五年她都算是紀家的人了。
從紀家出來,陸晔一邊抹淚一邊往村長家去,路上好多人都看見了,私下都在讨論她為啥去了紀家,有想看熱鬧的,甚至跟着她一同去了村長家。
村長這會兒也焦頭爛額呢,陸梅友剛走,還從他這兒借走了一兩銀子。他本不想借錢,怎奈兩人同宗,他不但是村長還是族長,老三和他媳婦同時都躺了是事實,不借往後族裡怎麼看他。可他也知道陸梅友是個什麼東西,隻怕這錢就要打了水漂了。
還沒唉聲歎氣幾聲,就聽見有人叫門,村長不耐煩的走出了屋,打開院門就見陸晔站在門外。
“咋了?是你爺家又有啥事?”
“村長,我有事兒想和您說。”陸晔低頭道。
村長也看了看周圍那些閑人,無奈的示意陸晔進院。
院門一關,陸晔立刻将懷裡的1000文錢拿了出來,送到村長跟前,村長一楞,忙道:“你爺讓你還來的?他從哪兒借到的。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急着用錢。”
陸晔一聽,就知道陸梅友是剛從村長這裡借了錢的。
“不是,這不是我爺送還的錢,是我的賣身錢。”陸晔笑着落淚道。
“什麼話?晔小子你幹什麼去了?”村長大吃一驚,一把将錢推開。
陸晔擦了擦眼角,苦笑道:“三叔這情況,我在醫館已經聽說了,爺奶家都沒錢了,大堂哥也是因着這事兒去鎮上找活了。我本來就是後來的,再留在爺奶家……他們太苦了。”
“你一個孩子,瞎操心什麼……”
“不是的,我知道我用賣狼皮的錢全用來安葬我爹,三叔那邊……不大高興,和爺奶也鬧過幾回。”陸晔偷偷看了看村長,見他臉色不好,就繼續說道:“家裡現在的情況,村長您也知曉,我找了個好東家,賣去了裡頭也虧不了。隻是簽了賣身契,就不是陸家的人了,往後也很難顧着家裡了。”
“孩子啊……你糊塗啊,那賣身契是那麼好簽的嘛!那就跟斷親沒什麼區别,你可就不是良民了啊!”
陸晔心道,她就是想斷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