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哪裡去啊?”李非看着有些陌生的環境,不安的說道。
“抄小路,還是去鎮上。”摸着刀,陸晔心情很好的說道,她剛剛還擔心遇見埋伏怎麼辦,這不就有人送刀來了嘛。
李非隻覺着這一日跌宕起伏,果然跟着陸晔就能見識到不一樣的江湖,驚吓之後就是興奮,他一邊駕着車一邊問:“剛剛那是劫匪嘛?劫匪原來是這樣的啊,啧啧,感覺和戲文裡的也沒什麼區别,他們是要劫财還是劫色?不對我們這裡沒有姑娘,難道說他們以為車廂裡有姑娘?”
陸晔聽着他聒噪的聲音,到沒解釋,如果她沒猜錯,這幫人應該是和那個老梁一夥的,如果真的想要防止村裡的人出入,村口那麼重要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阻擋,哪怕砍棵樹今兒他們的馬車都過不去,不過出來容易,回去就難了,現在他們三個在村裡應該都是死人了。
他們有馬車,又繞了路,那夥人應該一時半會追不上來,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之後就沒了危險,既然梁家打的這個主意,梁家就絕對不可能讓他們活着回到梅村,最好苟下來的辦法就是一直留在鎮上,等梅村的事情解決再回去。
陸晔打定主意要将大伯和李非留在鎮上,所以他們進入石新鎮後就直奔醫館,大夫一番診斷,果然不是時疫,但是具體引發發熱的原因,還要再觀察觀察。經過幾天的折磨,大伯不但形容消瘦,嚴重脫水,還渾身髒污,衣衫褴褛,陸家簡直就是榨幹了大伯所有的利用價值,而後随手丢棄,如同垃圾。
大夫是沒法幫大伯整理的,陸晔對于自己的性别還是有自覺的,李非是個外人不太方便,陸晔幹脆讓李非留在醫館,自己去尋了陸步信,還順便可以問問鋪子掌櫃的事情。
陸步信被紀尋文安排在書鋪當夥計,最近都跟着掌櫃的學算賬,因着掌櫃的前兩日去村裡交賬被趕了回來,他總覺着村裡發生了大事,所以心不在焉,幾次都算錯了賬。
陸晔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被掌櫃的訓斥,一個快雙十的青年,被訓的臉頰發紅,垂頭喪氣。
“掌櫃的,大堂兄。”
書鋪的掌櫃的見過陸晔,也知道陸步信是陸晔的親戚,但徒弟不訓不成器,他到沒什麼尴尬的,反而走了過來疑惑道:“是不是村子裡出了什麼事情?”
陸晔也不想說的太多,隻道:“長谷村出了事兒,村裡擔心山匪會對村子不利,就幹脆組建了巡查隊,暫時不允許出入,我聽說州兵已經去剿匪了,想必我們村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掌櫃的半信半疑,但也贊同暫時不去交賬。
之後,陸晔還幫陸步信請了個假,說是紀家要采買,需要人幫忙就先将自家兄弟借走了。
兩人出了書鋪,陸步信還以為真要采買,誰知道陸晔七拐八拐帶着陸步信去了醫館,陸步信先是不解,後見了躺在那裡出氣比進氣多的大伯,整個人差點崩潰,被陸晔和李非勸慰一番才含着眼淚給自己的父親擦洗換衣,換完之後整個人都頹然了,蹲在醫館門口好半天說不出話。
“我又欠你一個人情,小葉子。”
“幹嘛這麼客氣,那裡頭躺的也是我大伯,我要見死不救,我爹晚上來找我咋辦?”如果不叫小葉子,這個人情也可以不欠。
陸步信突然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站了起來重新強打起精神:“我先回去取銀子,晚上你們就跟我回去住,明兒我帶着你去采買。”
“不必,我們先住上次我租的小院。”陸晔上次為了存糧食,鎮上的小院租了半年,不買糧之後陸晔本想借給陸步信暫時落腳,可書鋪後院空着,又需要有夥計晚上守着店鋪,陸步信幹脆帶着果兒住進了書鋪後院。
“果兒還不知道你們來,上次還說等你來就住咱們那兒。”書鋪後院還有一間空房,陸晔和李非正好睡一屋。
陸晔可不知道他的安排,不然更不可能過去住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路上那幾個劫匪,她很擔心陸步信和她們住在一處,反而會有生命危險。
知道勸也沒用,陸步信就先一步走了,他還要給妹妹報信,還不知道小丫頭會哭成啥樣。陸晔自然帶着李非去了自己租住的小院。
小院一開始就為了囤貨租的,所以院子大房間少,不過三四間的大瓦房足夠陸晔和李非住了,兩人再去買了鋪蓋成衣,又稍微打掃了一下各自的屋子,這才閑了下來,可人一閑就容易胡思亂想,李非甚至晚飯都沒吃多少,直到快要睡覺了,才忍不住的問道:“咱們明兒能回去嗎?”
陸晔也不能騙他,直說道:“村裡明擺着就是要坑紀家,所以肯定不會讓我們出現,你安心在這裡住幾天,我先把信傳過去,看三少爺怎麼說。”
李非想着父母,難免心中難過,後一想他這輩子幾乎都沒離開過梅村,這次豈不是出來玩的大好機會?于是就又興奮起來,整個人跪坐在椅子上,好奇的問:“那你怎麼傳信回去?是飛鴿傳書嗎?像戲文裡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