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把頭發簡單挽起,再将裡外兩層衣裳換個位置,脫掉衣服就還能看見缺了一半衣料的裡衣,全都拾掇好後,已然從劍仙變回了白榆。
看了下林中草木長勢,她擡腳往更深去,找到些野果和止血的草藥後匆匆趕回去。
回到藏身之處時,竺晏等人還沒來。白榆挑開遮住洞口的藤曼荊棘,下面人齊刷刷擡頭。
看清是她,盛元冉道:“白姐姐,琴聲停了好一陣,但是伏玉姐姐他們還沒回來……”
她擔心二人出事了。
白榆一邊把草藥丢下去,一邊抱着野果跳進洞,也不遮洞口了,寬慰道:“不會有事的,我們藏得好,就是留了标記他們也要找一陣呢。”
幾人藏身的洞穴是偶然間發現的。當時薛明輝興緻沖沖地說要開路,另外三人也不跟他搶,然後他就一腳踏空險些掉進洞裡,還好白榆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也是因此找到這麼一個絕佳的易守難攻之地。
這洞洞口朝上,每次隻容單人跳下,洞内開闊,但一眼就能看盡,無需擔心有什麼東西藏于其中。
在洞中等了好一會,終于又聽見了腳步聲,洞口出現一個腦袋,是竺晏。
盛元冉把手中劍放下。
竺晏扭頭道:“他們在這裡。”說完,徑直跳下去。
下一刻,伏玉探頭過來看,見衆人都在道:“人我們沒帶回來,現在是季姑娘他們在守着。”
薛明輝眼睛一亮,動作迅速地爬了上去,伏玉默默收回準備拉他一把的手。
衆人離開洞穴,走時将白榆摘的東西帶上,一齊回了先前打鬥的地方。
一到那裡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幾道巨大的劍坑,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竺晏。他們都知道伏玉不用劍。
竺晏看向唯一沒看他的白榆,道:“這不是我使出的劍招,而是一位自稱劍仙的前輩。”他特意加重“劍仙”二字,問白榆,“師父,你可知道此人?”
白榆從頭到尾臉色都沒變過,笑道:“沒聽說過,許是哪位不世出的高人吧。”
“江湖上還真是卧虎藏龍。”薛明輝感歎道,迫不及待去劍坑附近蹲着仔細看。
盛元冉同樣過去觀摩,她也是學劍的,研究一下他人的招式對自身有益。
季月三人過來道謝,語氣真摯。
厲垣道:“我們已經問過,那四名都是驚雷派的人,琴魔是今日才找上他們的。依他們所言,是琴魔主動找上他們,說是能幫他們報仇,驚雷派掌門才派了人過來協助。”
“驚雷派其餘人現在何處?”竺晏問。
黑衣人聞言,連忙供出藏匿之處,并表明願意帶路隻求能寬大處理。
驚雷派落腳點本就離此不遠,眼下有了帶路的,衆人很輕易就将餘下殘兵一網打盡。
又在荒村中收拾出幾間休息的屋子後,天已經亮了。
厲垣從外面進來,道:“我已經通知了二姐,又給定臯城程家去了信,想來他們很快就到。”
說完,他才發現屋裡少了幾個人,問:“七弟和竺少俠呢?”
季月道:“竺少俠去檢查驚雷派餘孽的情況,七弟追着他去了。”
“我去看看。”扔下這句話,厲垣就匆匆離開。
關押驚雷派等人的地方就在旁邊的兩間屋子那。厲垣出去時正巧看見竺晏出來,古一然跟在後面說着什麼,仔細一聽就發現這小子原來是在挖牆腳。
古一然道:“竺少俠,我看你根骨絕佳,想必出身名門,與其浪費這身功夫跟着那群人遊山玩水,不如和我們一塊行俠仗義。你今歲未滿二十,正是風華正茂,跟着那群老家夥有什麼意思?”
竺晏本是悶頭往前走,聽見這話停下,冷聲道;“閣下言重了。在下無父無母,亦不是什麼名門子弟,不過一身三腳貓功夫,見識短淺,不敢與諸位名門天驕相提并論,古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古一然不依不饒,還要再說,竺晏停住道:“古公子,還是給自己留些臉面為好,功夫已然不濟,禮節可不能再少; 。”
言罷,他快步走遠。古一然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就要開口,厲垣忙過去,道:“住口,不許再說了。你既然想邀請他加入,又怎麼能貶低他的同伴們?這不是交友,而是結仇。”
“我又沒說錯。”古一然忿忿不平,“他們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不就是老家夥?也就隻有那個飛星派的和竺少俠年紀輕些。”
“我也是二十,三哥二姐還有大哥他們都是二十幾,你也覺得我們老嗎?”厲垣道。
“那怎麼能一樣。”古一然不滿。
他們一群人中最年長的大哥才二十三,可是那些人裡除了那兩位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紀。
厲垣一陣沉默,終于知道昨夜古一然為什麼千方百計打聽他們年紀,就算對付不願告知具體年歲,也問出了個大概範圍。
“這不能這麼論的。”厲垣有些心累。
說起來,他們也就比自己大個幾歲,如果二十幾的年紀都是老家夥,那自己不也是半個老家夥?
古一然道:“怎麼不是,他們可比我差不多長了十歲,在尋常人家這不就是大了一個輩份,雖說我們江湖兒女不論那些,可他們又不是江湖中人……除了竺少俠和飛星派那位。”
厲垣無言以對,調理好心态後接着跟古一然解釋。
此時,竺晏已經回到了休息的屋子。
季月見另二人都沒回來,看他一眼就出去了。
屋内隻剩下自己人。薛明輝湊上來問:“古公子又來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