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屈曆洲手中把玩着拆信刀,輕飄揶揄,“看你好像挺有活力。”
遊夏生硬地扯開話題:“你還不走?”
“嗯,今晚不走了。”
“為什麼?”她又一次被震驚住。
但是問完她很快自己也覺得不對勁。
就算他幾乎不在家睡,但這裡也是他的家,是他們夫妻共同财産。就算他們相處模式再陌生,法律關系上他們依舊是夫妻。
他是她合法合規的丈夫。
當一個丈夫說要留宿家中,她問“為什麼”,确實有些奇怪。
可這又不怪她。
再說,她根本不想他在家多待好嗎?
“我今天在電話裡…”他說到這裡,卻又故意頓住。
所以遊夏讨厭他。
因為這個男人總是可以憑借一兩句話就讓她情緒不定。甚至就像現在這樣,僅靠一個詞尾停頓,就足以令她心髒再一次緊緊揪懸起來。
到底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停頓啊?
他果然是個變态吧!
“什麼?”遊夏聽到自己的聲音充滿警惕。
他在電話裡聽到了什麼?
該不會……
“我在電話裡有哪句話說得不夠妥當,惹你不高興了麼?”屈曆洲一手插着褲兜,慢條斯理地朝她邁近。
直到他挺拔的身影完全籠罩住她。
男人偏頭看她,隐微勾唇,不急不緩地将後一句問話補充完整:“總感覺你今天似乎對我格外不滿。”
他語氣中不解的成分聽上去十分真誠。
這種真誠在當下這一刻聽進遊夏的耳朵裡,更像一種挑釁。很好,既然他看出來了,那她也懶得裝了。
“沒錯,我就是對你不滿意。”
“為什麼?”這次輪到他問。
女人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脫口而出:“因為你敗壞了我的興緻!”
“哪方面?”
哪方面的興緻。
他在問。
遊夏蓦地被噎住:“……”
“不想說?”屈曆洲眉梢微挑。
是說不出口。
遊夏還是抿緊唇沉默。
見她一直不說話,屈曆洲半眯起眸子端凝她,片刻後,他倏然笑了,又問:“那麼,需要我彌補你嗎?”
怎麼彌補。
補給她一場高潮嗎?
遊夏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好在這場不在同頻道的對話很快結束在屈曆洲手機響起的一通來電。他沒看來電顯示,直接在遊夏面前接起來:“說。”
甚至毫不避諱地按下了免提。
遊夏沒興趣聽,帶着狗子走去沙發前開始拆盒香水。
但眼下客廳隻有他們兩個在,不論她有沒有興趣聽,都還是被迫從免提中聽到是他的助理打來的。大緻是對方告訴他,十分鐘後有一場重要的國際視頻會議要開。屈曆洲疏淡應下便挂了電話。
轉身離開前,屈曆洲多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的女人,溫聲交代:“開個會,我們晚點再談。”
遊夏頭也不擡,懶得理他。
她跟他沒什麼好談的。
然而下一瞬,忽然一個念頭狠狠砸中了她。
屈曆洲剛剛說什麼?他要幹什麼?開會?在哪裡開??
遊夏立刻回想起之前這個男人為數不多的幾次在家開視頻會議,是在……
她猛然擡頭,眼睜睜目睹斜對面男人乘坐的電梯停在,數字“3”。
——三樓,影音室。
那裡有全息環繞立體熒屏,搭載杜比影音,是召開視頻會議的好地方。
可是,現在那裡有多亂她驚惶之下有些想不起來,這個刹那腦子裡隻記得兩件事:
投影沒關,片子隻是暫停狀态。
以及沙發上,還有她的私人物品。
“玩具”兩個字閃現在她大腦時,遊夏幾乎是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拔腿就跑上螺旋步梯飛速朝三樓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