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宋章晖低沉的嗓音:“别動,這是光影陣法,一旦改變軌道将很複雜。”
其實他也被馮霧蹭得很難受,但是處境艱難,現在是破陣的關鍵。
在上面的時候,他拼盡全力,就是為了這一刻。
牆面上已然有兩人的影子,從進來時,就納入了陣法之中。
許多年以前,宋章晖随宋章文修煉,領教過這光影陣法的厲害,所以能一眼識破。
此陣法一般以心為境,以元神為界,暗藏結界之中。由此可以得出,魔族設下的最核心的結界就在這裡,以心元為境。
這個洞,便是破結界的關鍵所在。
是宋章晖強行破陣法時,啟動了這個核心。
“現下,迷香的氣息倒是半點也無。”他面對身上八爪魚一樣的馮霧,雙手垂在身後,忍不住自嘲道。
馮霧卻覺得難受,火燒一般的炙熱,整個細胞都在叫嚣的煩躁。
——不行忍不住了!
這時一抹火紅的光亮,突然飄到馮霧的識海中,一片嫣紅。
祝珠實在受不了痛苦又加深,最後在宋章晖懷裡暈了過去。
這時山洞旁邊的璧牆倒塌,頃刻天崩地暗,萬物化為烏有。
光影陣法的核心,在于穿越光影,啟動被停滞的陣眼。
在這個結界之中,被停滞的陣眼是光陰。
宋章晖抿着唇一言不發,一隻手摟緊了昏迷的馮霧,另一隻手揮斥封閉的光陰讓它們流動起來。很快光陰越走越快,漸漸天光大亮,一切恢複正常。
原本被困住的馮霧半夢半醒間,敏感感覺到身上壓制的消散,宋章晖施法,這一次果然輕易就離開了魔界施壓的結界,離開了山洞。
而身處妖街的宋章文,大口大口吐着鮮血,直到暈厥。和他有心電感應的非辰,恰巧就在不遠處,就着他的氣息,發現了他,然後把他帶回合歡宗。
倒是馮霧這一倒下,就半個月沒有醒來,識海裡一片嫣紅。像花朵的顔色,又像極了血。
二人更是陰差陽錯,來到彼岸城。
不同于晴天城的更疊正常,清塵濁水得意于它的吉利的名字,這裡衍生出一座城,就是彼岸城。
彼岸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男女不可共處一條街,這裡的男男女女都是互相不融入的相處。
因為這裡的女人非常能幹,不僅打理家務了得,而且繡花做衣物一絕。所以男人們也隻能對她們望塵莫及,心裡不再有其他得想法。
倒不是不敢,而是這裡的女人不生孩子,祖祖輩輩傳下來都是這樣。
開始的時候,男人和女人還會正常婚配。經過幾代的不繁衍之後,男人也就叫嚣着起義。而女人大多頭腦聰明,想着靠男人不如自己自力更生。漸漸男女便不再往來,開始了鬥智鬥勇的各自營生。
值得一提的是,這中間還有一件事情的促成。
馮霧也是融入了其中的日常,才聽得這件傳聞。
那日她暈倒後,被宋章晖每日灌輸靈力,才慢慢蘇醒。
在此地生活,也是入鄉随俗。
原來是五十年前,這彼岸城有個叫崔畫的俊俏丫頭,因為長得美,十裡八鄉許多人說媒。原本崔畫一家也是等着女兒風光出家,誰知某日崔畫的娘去三太娘廟拜了太娘,回來就将所有說媒的人拒之門外。
直言,男女若是結合,彼岸城将要大亂,會觸發轟動全城的瘟疫。
開始人們隻是将這件事作為笑談,覺得崔娘魔怔了。但是随着越來越多适齡婚配的男女結合後,瘟疫真的開始全面爆發。
彼岸城遭遇了滅頂之災,所有婚配的男女都不得善終,連他們的子女也被累及。
有人開始說起崔娘去三太娘的故事,說這是彼岸城的詛咒。
然後人們不再結合,不再求子,卻發現彼岸城的人口非但沒有減少,還越增越多。于是,人們更加信了那個傳說。
“奇怪,不結合怎麼還會有後代呢?”馮霧忍不住嘀咕。
店裡的小二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道:“要說,我們彼岸城就是人傑之地,我們都是天上的神仙,根本不需要繁衍後代!”
馮霧看着四周霧霭一樣的氣息,極端不認同小二的話,此地明顯表裡不一。
若是當真這樣想,為何這裡的風氣如此低迷?很顯然他們在焦慮,這個詛咒的事情。
宋章晖倒是沒有太多想法,他理性告訴馮霧,早日養好傷,不該管的别管。
畢竟魔族的事,就夠他們喝一壺。
每個地段,有他的風水人情,和要順應的天道。
馮霧撇撇嘴,宋章晖哪裡知曉,此地如此詭異完全是因為魔族的幹擾。
他們想要活着出去這個爐鼎之境,就必須突破這層迷宮。
不然,隻有被魔頭制作成爐鼎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