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怪魔繼續騙她道:“别白費力氣了,你的師尊已經抛棄你了,你不是最想回家嗎?”
馮霧抿着唇一言不發,也開始專心打坐,因為她突然想起彼岸城的時空打亂和錯過。她要跟緊宋章晖的步伐,這樣才能一同離開這個交彙日。
四處群鳥飛盡,鴉聲哀哀,好多雙驚慌失措的五顔六色的眼睛裡。有無人察覺到的荒唐,從荒蕪裡衍生出的荒唐,或許也可以看作孕育希望的荒唐。
宋章晖強大的元神漂浮上空,加上許願魔的經曆,附近的妖怪們更加覺得也許要變天了。
許願魔朝他們龇牙咧嘴道:“去去去,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對付不了?!”
馮霧正準備發力,腳下一空。
原本她想要伸手抓一下打坐的宋章晖,不小心就抓到了一根飄出去的綠線。
跟着依附這跟綠線許久的許願魔,發出咯咯的笑聲:“哈哈哈,你說你想回家,我偏偏不如你的願!”
……
馮霧忽覺手腕一陣吃痛,原是那綠線已緊緊綁在她手腕,而另一端正在宋章晖的手腕。
可惡,一切肯定有人搞鬼。
她的腦海一陣迷離,識海裡全是宋章晖放大的俊臉。竟然還自帶濾鏡,就着他的容顔覺得他溫潤如玉、翩翩君子,是她的腦海此刻自動生成的初步印象,她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完蛋了。
因為她還沒有試過給自己綁、解綠線,她狂捏訣,果真解不了。
宋章晖也是一臉黑線,咬牙切齒道:“你又闖了什麼禍?”
他那雙眸子不知何時變得水光潋滟,手腕上的綠線撩撥着他,不自覺喉結滾動。
他感覺身邊梳着節暈鬂,着一襲粉色流雲衫的馮霧,臉上那兩坨霏紅像熟透的桃子。
年幼的時候,他其實最喜歡吃桃子,每一次母親都會在人間的春末夏初摘一些桃子給他。那些桃子個個果肉飽滿,汁水充盈,當年的香甜在這時萦繞上心頭。
他不自覺伸出手,就那樣缱绻地停在半空。
馮霧震驚了,看他這個樣子,她懵懂的想:“他不會是想向我表白吧?”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因為馮霧本人看着這個風光霁月的上仙,在綠線的加持下,就很想表白呢!
她想當然的認為,宋章晖不僅綁了綠線還牽動了不良體質,那麼抵抗力肯定是弱于她的存在。
宋章晖僵硬的沒有回複,就那樣一直把手停在半空中。
馮霧傻了,她朝宋章晖擺擺手:“還沒回來?”
宋章晖眨眨眼,表情是肯定。
馮霧迷茫不已,這可如何是好?他有一次魔火攻心是昏迷,難道是這一次又靈魂出竅?
葳蕤山,鴉聲哀哀,群鳥飛盡。隻見一道紫色的濁光和一道白色的靈光糾纏在不遠處,遠遠看是一名白衣女子和一位紫色的男人分辨不開。
“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悔?”無奈之下蘇麑現了形,因為過于剛硬,原本的憤怒,聽起來像嘶吼。
“這句話應該我問公子才是,這無妄的等待難道就甘心沒有盡頭嗎?!”
“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感受不到我的心?”崔畫見蘇麑蹙着秀眉,就知道雙方心意并不相通。她費盡心思甘願入他設下的結界,在他看來不過是阻礙。
蘇麑再三斟酌下,直白道:“我隻想和你長相守。”
崔畫立刻揮劍斬蒼穹怒道:“那你為什麼要把我困在這裡?!”
因為彼岸城的傳說,這五十年來,她不死不滅。
就是一口氣想證明,自己不是禍害。
但是蘇麑這個曾經毀了她的男人,如今卻是想再毀一次。
崔畫幾乎是嘶吼,上方的天空都差點震得裂開。
感應到圓圈這邊有強烈波動,蘇麑倒是沒事,隻不過地裂開了。
“為什麼我對你的愛,你就是看不到?!”
清塵濁水日中,從宋章文傳送的寶鏡裡看到這幅場景,他忍不住犯嘀咕:“究竟是蘇麑入了魔,還是崔畫?!”
蘇麑愛崔畫整個彼岸城的人是知道的,但是當面看她愛得這麼瘋狂,馮霧好想告訴面前的男子:天涯何處無芳草!
強扭的瓜不甜。
馮霧當初看書的時候,很好地看了這一段,所以他們一出口,結合這背景,她就猜出了兩人的身份。
要是他們兩個能早點醒悟就好了,這樣她和宋章晖也不會被牽連進來了。
隻是,蘇麑如此大費周章,無非是要得到崔畫的愛。但是書中明明寫道崔畫的愛被李玉衡收走,崔畫為何消失不見後又重新出現在葳蕤山?
馮霧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可能會和這件事糾纏,因為這是主線。從崔畫和蘇麑的卷入,她就更加笃定,這件事其中,可能藏着什麼她看不懂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