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夏婵拉着她走得特别快,刻意避開梁晨曦。
“問出來了?”關心一邊買冰糖聖女果,一邊問夏婵。
問遍所有可以打聽的人,夏婵還是不确定那個和白家喆一塊散步的女孩究竟是誰。
沒人認識。
“沒,我總不能問他本人。”
“你有點太認真了。”她把聖女果放她嘴邊,讓夏婵咬。
夏婵嚼着聖女果:“我就是好奇。”
關心:“不止吧,你要追他?”
夏婵笃定道:“不可能。”
聽到這個,關心放下顧慮,雖然也不是不能談戀愛,可她就是覺得白家喆奇奇怪怪的。
脆脆的糖衣和酸甜的聖女果結合得簡直完美,嘴裡的沒咽下去,她又聽夏婵補充。
“得讓他跟我表白。”語氣堅定。
!!!
“你真的喜歡他!?”
“我不是說過了?幹嘛還這麼驚訝。”
關心直截了當:“他配不上你。”
夏婵若有所思,轉而笑着說道,“确實,可誰讓我喜歡呢。”
“你走火入魔了。”
接下來幾天晚上,夏婵堅持不懈地在那條白家喆走過的路候着,假裝偶遇,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旁敲側擊。
關心攔不住,隻能陪她一塊。
周六。
甯盛風他們聽說蔣誦發神經報了五千,打着給蔣誦提前加油助威的名義,硬是要聚。
上午十一點,依舊是電玩城。
一群人圍茶幾邊,零散坐着,閑聊。
“那天幾号?哥們就是翹課也要一睹蔣大帥跑5000的英姿。”
“也不知道發得哪門子瘋。”
“這不又是朋友圈素材了。”
“想當年咱大帥不走保送這條路,現在怎麼着也是個二級了?”
“他能幹?嫌一身汗影響他那副帥臉,硬是沒給選拔教練一點好臉色。”
“呸!”
段嘯和尤澤霖一唱一和,力争要把靠在沙發最邊上抱臂,閉眼假寐的蔣誦吵起來。
“倆蠢貨,一點沒救了。”梁晨曦正給夏婵打怪升級,吐槽一句。
夏婵肯定聽出什麼意思,她根本不在意蔣誦的開屏行為,但最好這幾個神經病别說漏嘴,不然絕對會給關心造成困擾。
她踹梁晨曦一腳,眼神冷飕飕掃他們一圈。
尤澤霖這時候可沒怕,還沒說什麼呢,就翻白眼了,不讓說他偏要說:“關心呢?咋還不來?餓了都。”
他聲音大,又帶着尋釁的張狂,故意給夏婵聽。
夏婵明白他腦抽,哪裡理他,不過她确實點開微信發語音問關心什麼時候來。
“快了,我往這邊回呢。”
是關心的聲音。
蔣誦這才舍得把眼皮掀開。
說是去市圖書館還書,今天最後一天,平常寫作業都愛偷懶,看書卻起勁,去圖書館挺多次了。
“詐屍了。”甯盛風調侃蔣誦。
幾個人萬分嫌棄。
段嘯最無語:“就這樣還玩暗戀。”
其餘人都呵呵,隻有夏婵發愁,她又不能和關心說,知道關心跟蔣誦玩得來,可也隻是單純當朋友,但凡戳破了挑明了,連同桌都當不了。
她更不知道蔣誦怎麼想的,就純拿學習綁架關心,其餘的從來不提。
蔣誦毫不介意他們的笑侃,畢竟偶爾他們的狗嘴裡能蹦出幾句有用的提議。
前提是關心不在。
“把嘴都閉緊了。”他就這麼個想法。
“放心,你自不量力,我們可還想跟關心妹妹來往。”甯盛風不留情面打擊他。
夏婵第一個支持他,就這一句人話說到點子上了。
接着得到所有人附和。
他低聲哼笑,嗓音冷淡輕蔑:“妹妹?她比你大四個月。”
“什麼?”尤澤霖一愣。
夏婵沒否認,點點頭,對蔣誦知道關心生日并不驚訝,“真算起來,都得叫關心姐姐。”
段嘯:“深藏不露,看着就一小妹妹啊!”
“中午吃披薩吧。”夏婵不跟他們糾結這個,提了正事。
都沒意見,随即她去問關心。
半小時過後。
關心正巧在外賣員送達披薩之後趕到。
她正想開口跟大家打招呼,就聽段嘯大吼:“生化武器!我就知道你得點這個!”
夏婵把一次性手套甩他腦袋上:“不吃閉嘴!”
“來的正好!”下一秒瞧見關心在門口,夏婵臉色一轉,“快快快,來吃!”
關心穿的挺嚴實,衆人很難不因此看向蔣誦。
兩個人巧合地穿了件黑色沖鋒衣,款式沒差多少。
尤澤霖脫口而出:“情侶裝啊。”
“當然不是,我的比他的好看多了。”關心順勢跟夏婵一起坐地上軟墊。
“段嘯怎麼坐那麼遠?”她問出來,“蔣誦怎麼也是?”
兩個人單獨坐靠椅上,離得老遠,蔣誦還好,至少在他們這個圈裡,段嘯就跟遇到老虎似的,完全脫離他們的範圍。
“夏婵就是魔鬼!”段嘯就這一句,其餘再不敢說,不僅夏婵,梁晨曦尤澤霖甯盛風,都是!
沒頭沒腦的一句,關心以為他們又在掐架,笑笑沒說話。
四五個披薩盒疊放在一起,夏婵先拆最上面那個。
關心順手把飲料分過去。
披薩口味挺多的,香味撲鼻,她确實餓了。
但那是在夏婵打開最上面那盒披薩之前。
離得近,濃郁怪異且熟悉的氣味鑽進她鼻子,直沖天靈蓋。
逼的她呼吸一滞,試探地問:“榴蓮披薩?”
先前在其餘口味披薩的香氣掩蓋下她還沒注意到,現下這股強大的濃郁氣息令她止不住的往後退。
關心單手掌心撐地,幾乎是爬着站起來,甚至顧不上拿桌面的手機,急促地移到夏婵的對角線,最角落的沙發邊。
蔣誦才坐過不久的位置。
“嗯?什麼意思?”夏婵把手停住,“關心!你嫌棄我?!”
“我沒有。”邊說,她邊皺眉。
能看出來,關心也是個接受榴蓮無能的人。
段嘯像找到了同類,“看吧!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就愛吃那個死榴蓮!”
“滾啊!沒福氣吃别鬼叫。”尤澤霖誓要為他的榴蓮正名。
段嘯:“沒福氣?我不吃硬讓我聞,你們不是畜牲是什麼?!”
是了,他們幾個常常逼迫段嘯和蔣誦留在這個充滿榴蓮香氣的屋子裡,沒原因,就是故意的。
蔣誦還算淡定,每次離得遠,還能接受,也沒人敢掐他脖子讓他聞。
唯一受害者隻有段嘯。
“不嫌棄我幹嘛跑那麼遠!”夏婵開始控訴關心。
關鍵她也不想跑,主要是真聞不了啊!
“我隻是不想聞這個味道。”她把身上沖鋒衣的拉鍊拉到最頂。
顯然她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夏婵。
“你還拉拉鍊!關心!”
段嘯得意洋洋地:“終于有人治你了!你瞧瞧把關心整成啥樣了?”說着屁颠屁颠跑到關心身後那沙發。
“我真的我聞着難受……”她還是把拉鍊拽回去,不能表現得太過分。
“那你吃過沒?”夏婵拿了一塊走關心旁邊。
“沒。”
“嘗一口,真就隻是味道不好聞而已,真好吃,不然我能買嗎?”
一小塊扇形榴蓮披薩被夏婵放在她嘴邊。
強烈的不适感充斥着大腦,關心面露難色,求饒地望着夏婵。
她知道夏婵需要的是肯定,并不是要她愛吃,因為她剛剛反應太大了。
“那我吃一口。”她道。
“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夏婵喜笑顔開,“啊——”她讓關心張嘴。
蔣誦一直沒動靜,饒有興緻地注視這一切,從他的角度看,關心真的順從地張了嘴。
明明抗拒得不得了,夏婵一兩句話就能讓她妥協。
臉都要皺沒了,看不出來這麼能忍。
榴蓮隻是聞着臭吃着香,關心這麼告誡自己,屏氣咽下去就好了,說不定是真的好吃呢。
“關心!!咱們不要這麼就屈服行嗎!”段嘯服了她,這麼能忍辱負重呢!
但尤澤霖說得對,她就是沒福氣。
哪怕不呼吸,在披薩尖尖離嘴巴差不多還有兩厘米的時候。
從胃部上湧直至嗓子眼的惡心讓她捂着嘴偏了頭,幹嘔起來。
蔣誦沒移開過視線,甚至可以看見關心的牙齒快咬上披薩,結果突然難受地轉頭。
他把腳邊垃圾桶及時踢過去。
“我去!真是惡魔!”段嘯嘴角朝下撇到最極緻,搞得他也想嘔。
好在隻是一瞬間的難受,關心擡起頭,入目先是蔣誦略顯擔憂的臉。
他能看到關心生理性溢出的眼淚殘留在眼角,可憐兮兮的。
自讨苦吃。
梁晨曦尤澤霖甯盛風三人早在一邊邊吃邊看戲了,笑得要死。
“你還吐!”夏婵委屈,手卻輕輕拍在關心後背,另一隻手拿着披薩吃起來。
“你去那邊吃。”關心怕了。
“你不愛我!”
“我不愛榴蓮!”關心捂頭,辯解。
小學生行為。
最終,夏婵還是走回去,怕她真吐出來。
緩了一會,關心覺得好多了,隻能怪這個披薩料放得太足,味道太沖。
兩個人隔着對角線聊天。
“你沒跟我說過不吃榴蓮。”夏婵讓她吃别的。
“你也沒問。”關心接過蔣誦遞來的披薩吃起來,因為夏婵離得遠。
“關心這排斥反應是我見過最嚴重的了,這萬一以後男朋友愛吃怎麼辦?”
甯盛風沒想那麼多,自然而然就問出來,當玩笑話來問的。
“那就不是男朋友了。”她想也不想。
夏婵接過話:“那談之後才知道你怎麼辦?”
她現在被這股味道搞得心有餘悸,不加考慮地玩笑道:“緣分已盡。”
梁晨曦調侃:“硬性要求啊這是。”
段嘯跟蔣誦站得近,又開始犯賤,賊一樣在蔣誦耳朵邊道:“咱這擇偶标準也是沾了點邊哈……”
窗戶通風,幾人吃完,味道也散的差不多,除了夏婵嘴裡那股味兒。
關心知道夏婵肯定要跟她說悄悄話,但她嘴裡的味道還是很重,所以在夏婵還沒靠近自己的時候,她先一步從沙發溜掉。
“你先去漱口,不,去刷牙。”
關心手掌心對着夏婵阻止她過來。
“你别太過分!”夏婵哪管她,直接就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