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關心剛進辦公室,吳宜柔就提醒她馮亞凱要見她。
關心放下包,坐電梯上樓。
馮亞凱看見她,滿是焦慮:“小關呐,你對王之簾做什麼了?”
人渣真的敢告狀,關心反應很快,坦然回應:“沒做什麼,就是抓了他的臉,砸了他幾下。”
“什麼仇什麼怨?你知不知道他要起訴你已經在走流程了,甚至要求我辭退你。”
關心毫不在怕的,上周拜托人調查王之簾,昨天已經有了結果。
“社長,他道德低下騷擾我在先,我絕不會影響出版社,您放心,上午我先請個假,保證解決這件事情。”
馮亞凱狐疑地道:“你怎麼都不帶怕的?你自己還是個作家,萬一你出事成了衆矢之的,前途可就都毀了。”
關心:“我知道,社長,我還想在您這兒多幹幾年呢。”
馮亞凱了解過關心的背景,希望真如關心所說得這麼簡單。
“那你趕緊解決,王之簾催命似的。”
關心在辦公室把手機裡轉存的那些信息打印成一份,随即打電話給王之簾的助理。
沒想到王之簾竟然在醫院。
她到的時候,王之簾躺在床上,一條腿被吊着,臉上長長的紅印結了痂,很慘。
關心電話裡說想商量商量撤訴的事。
王之簾答應了。
“說說你想用什麼讓我撤訴。”
關心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把文件放到病床旁的台子上,面帶笑容地注視王之簾。
王之簾拿起來翻看,越看臉越臭。
四肢氣得顫抖,除了那條斷了的腿。
關心平靜接受來自王之簾冒火的眼神,說:“王老師,如果我舉報的話,應該很容易。”
王之簾狡辯::“假的!你想陷害我?”
“對,我打算先舉報試一下,萬一成功了呢。”關心離王之簾的病床有幾步遠,防止被王之簾的口水濺到。
“看看他們到底是信我,還是信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編輯。”王之簾收起臉上的慌張,他不信自己治不了一個小姑娘。
但遺憾的是,他沒從關心身上看出一絲退卻之意。
“我想,大衆應該更相信證據。”單人病房裡,關心的嗓音輕柔,笃定自如。
王之簾的嘴角在聽到那一句話時,牽引到關心親手抓出來的血痕,疼得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
“既然王老師坦坦蕩蕩,我就不打擾你養病,祝你,早日康複。”
她貼心的把證據留給王之簾,轉身欲走。
——“等等!”
王之簾叫住她,“我撤訴,你要是反陰我一招怎麼辦?”
關心止住腳步,淡淡說:“你願意買,對方願意賣,版權不是我的,揭穿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作者本人自願将書賣給王之簾,她不想插手。
王之簾當着她的面打電話給律師,說兩句便切斷電話:“你最好說到做到。”
她側眸看了眼王之簾受傷的腿,語氣不變:“一定,也希望王老師後續盡量配合社裡的工作。”
臨走她順勢帶上病房門,給出最後忠告:“王老師,委托創作并不違法,您可以考慮在版權頁标注聲明。”
王之簾怒不可遏:“你把嘴閉上就什麼事兒都沒有!著作權是我的書就是我的!”
事情告一段落,《好事從簡》出版的事宜沒有了其餘任何阻礙,申請書号和CIP包括書籍的排版設計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印刷和發行還需再等一陣。
馮亞凱考慮到王之簾這事,想過給關心調個副主編的職位,畢竟一開始她投來的簡曆足夠有說服力。但關心拒絕了,職位越高相匹配的能力也越高,關心有自知之明,她在社裡靠留學的經曆吃到不少紅利,能看書能偷懶還能按時上下班,再往上就不是這樣了。
現在的工作包括确定選題,審稿等幾個她很感興趣的版塊,做起來毫不費力。尤其是中英互譯小說的校對與加工,她完成的效率與質量無可挑剔,得到翻譯作者的認可與贊賞。
晚七點,尤家。
蔣誦結束一次任務,再次離隊,驅車直往尤家。
别墅的院門打開,蔣誦把車鑰匙遞給泊車的人,快步走進去。
鄭穎正陪着尤沐霖在客廳看電視,尤沐霖是鄭穎四年前生的女兒,來得很突然,權衡之下最終沒有選擇打掉,生下來了。
尤沐霖乖巧可愛,從生下來開始,便沒讓人煩擾過,哭鬧都是極少數,特别好哄,看着心都要化了,鄭穎每次瞧見都要感歎她當年生下尤沐霖的正确選擇,不枉冒着風險進産房一趟。
尤父對小女兒有求必應,每天工作回家,光是把女兒抱腿上,都覺着幸福。
四歲的年齡,尤沐霖喜歡上看動畫片,每天眨巴個淚眼求媽媽同意多給她看兩集,誰勸都不管用。
鄭穎不得不嚴格把控尤沐霖看電視的時間。
“是蔣誦。”開門的阿姨說道。
尤父本坐在沙發,聞聲回頭:“你是剛下班?”
鄭穎抱着尤沐霖轉了個方向,笑着說:“看誰來了?”
“嗯,尤叔,鄭姨,找尤澤霖有點事。”
尤沐霖歪起小腦袋,笑盈盈地望着蔣誦:“哥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哥哥找你大哥有事情,你乖乖看電視。”鄭穎對尤沐霖說。
蔣誦看着尤沐霖小小一個站在沙發,說:“下次帶你玩。”
尤沐霖:“真的嗎?好啊!”
“去吧,你工作沒日沒夜,太晚就在這住下。”尤父知曉他性子,比他爸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像他爺爺。
作為長輩,聽聞蔣誦這些年工作的狀态與事迹不免擔憂,沖鋒陷陣,不要命地工作,誰勸都不管用。
“嗯,下次好好拜訪您跟鄭姨。”
尤父:“免了,上樓去吧。”
尤澤霖看着不靠譜,幫着尤父打理打理公司還不錯,有點兒管理層的風範。
這會兒清閑,他靠坐在椅子上,悠閑地閉眼。
緩緩流動的舒緩小調戛然而止。
尤澤霖掀起眼皮望唱片機方向瞥,蔣誦這孫子把唱臂挑起來了。
“大晚上的,來幹嘛?”尤澤霖剛聽完一場會議,不想動腦。
蔣誦來找他,準沒好事兒。
“聊聊。”蔣誦自覺拖着椅子坐到尤澤霖對面。
“關心都回來了,聊屁啊。”
尤雨霖很喜歡關心,關心哪怕出了國也不忘送小鱿魚禮物,尤雨霖六七歲時最愛打跨國視頻跟關心說話,關心隻要有時間都會接。
蔣誦知道後,隻要能碰手機的間隙,就讓尤澤霖開着電話,安靜地竊聽尤雨霖和關心的對話,直到結束。
蔣誦直切主題:“下周末,把尤雨霖借我。”
借什麼玩意兒?尤澤霖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有病?”
“合着我老尤家兩兄弟全是你追人的工具?滾一邊去。”
“沈進唐車庫,你随便挑。”蔣誦斂眸,身體後傾,半點不帶拖沓。
聽罷,尤澤霖光速變臉。
“我的榮幸,蔣老闆,小鱿魚明天送過去都沒問題,我弟就是你弟。”
尤澤霖拍闆答應,沈進唐手裡的車可謂數不勝數,随便哪輛都是重量級。
“周五把他送我家。”蔣誦說完就要走。
尤澤霖多問了句:“怎麼回事?關心不理你?”
畢竟八個人的群,關心從來不回有關蔣誦的話題。
淪落到找助攻的地步,蔣誦算是默認。
尤澤霖:“你也有今天,早知道這樣,那年直接跟她一塊出國得了!”
“你懂個屁。”
蔣誦還得回隊裡,罵完走了。
“活該讓關心治你。”尤澤霖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