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村子裡頭尤其走得通,往常的時候那些大娘還專門給她将村子裡頭的大小八卦。誰家男人又被打了,誰家男人又被抓了。
不過要是隻把她們當成嚼舌根的就不對了,以往時候,那要是誰家男人打媳婦兒的,她們也是半點也不帶虛的。農村裡頭的大娘們那身子強壯的,也是經常下地幹活的,一點也不比那些男的差。
拿着那田地裡頭的鋤頭就去。這附近人都知根知底的,上午聽着打人,那下午就沖過去了。也是因此,這村子裡頭的男的都更老實些。
而這一批人裡頭,總有那麼一個領頭的。村子裡面的半大不小的小子都是以顧弛為首。而這滿村子的大娘,則是以村長家的媳婦兒,李家嬸子為首。
這位李家嬸子說起來那可就厲害了,一兩句話說不完。隻說她最厲害的就是在二十年前,憑着自己一個人,從那災荒地一個人逃了出來。
到五寶村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還是好好的,除了全身上下鬥瘦得不成人樣以外,哪兒哪兒都是好好的。
這種本事那可不是一個尋常女子有的,所以在五寶村,她就很快站穩了腳跟。後頭又嫁給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在大娘堆裡頭,那可謂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顧遲遲剛過去,就瞧見那李嬸子正拿着針縫東西。旁邊有個男人情緒激動,蹲在那大娘堆裡頭,在講事兒。
顧遲遲湊近一聽,正巧就是今天臨川縣魚市發生的那事兒。這下子可真是犯瞌睡來枕頭,她趕緊小跑幾步過去,靜悄悄的聽着那男人那事兒講完。
還沒等說完呢,那群大娘已經開始沸騰起來。這可是大事兒啊,誰都知道這之前臨川河的确淹死過人,但那不都是老黃曆了嗎?衆人有些半信半疑。
“說真的?咱們這村這不就挨着那河嘛?”
“這事兒是真的嗎?”
那藍色衣衫大娘話音剛落,那男人就忍不住反駁。
“這還能有假的?!那滿魚市的人都瞧見了!還有那個會寫字的老先生,那可是他親自念的。”
那男人一邊拍手,一邊學着當時的情形,着急得不行。
李家嬸子這時候看到了顧遲遲,“遲遲?”顧遲遲沖她一笑,挨着她腿坐下。
那男人沒搭理這邊,竭力說着那臨川縣發生的事兒。他手舞足蹈的講了好多遍,口水都快講幹了。
這下子那群半信半疑的大娘有些真信了,這人這麼賣力難不成真是真的?那這事兒怎麼辦?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兒啊?這要是真的,那豈不是要開始準備了?
“那…那我們怎麼辦?”
“李嬸子,您說句話呗。”
李嬸子此時卻一點不着急,摸了摸顧遲遲的頭,道:“着急什麼?這事兒先等着,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顧遲遲心中也着急,面上卻不好暴露自己,隻好跟着李嬸子她們繼續在原地等着另外的從鎮上回來的人。
而那男人果真沒有胡說,不僅他一個,那一日五寶村之中有好幾個男人都是這麼說的。這下子李嬸子的面色就漸漸凝重起來了,她看着天色,目光沉沉的沒說話。
隻是拍了拍手,站起身來,“這事兒要同我家那個說說。”
那周圍圍着的連連點頭,這事兒事關重大,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李嬸子又說了幾句,“這事兒來得不簡單,得大家夥兒商議。”她扭頭看向村子裡頭家裡面有老人的,“柳三媳婦兒,還有柯大娘,胡大娘。這事兒必須得和你們家老人說。明日午時,都來我們家院子裡頭。”
那幾個被點名的連連點頭。
“還有今日沒來的那些,回去後都彼此之間通知一聲。”
那些大娘小媳婦兒們趕緊應下。
等到他們走後,李嬸子則是摸了摸顧遲遲的頭,“遲遲可别忘了把今天的事兒同你那哥講了。你們家你哥得來。”
顧遲遲連連點頭,她心裡頭就盼着這事兒呢。等到了明日,這消息肯定會傳得比今日更厲害。這種蒙着玄幻色彩的事情在這時候最是容易擴散的,指不定轉幾日連隔壁縣都得知道。
她一溜煙的跑回去,滿心滿意都是想着明日能勸動多少是多少,要是能都走那就最好。
顧弛在家裡頭剛把飯菜都好好的擺上,就瞧見顧遲遲瘋了似的跑回來,那腿倒騰得,看得顧弛啧啧稱奇。
“時間趕正好呢。吃飯吧。”
顧弛把碗筷擺好,已經坐好。就瞧見顧遲遲一臉有話要說的模樣。
“怎麼了?這是在外頭撞見鬼了?”
顧遲遲非常做作的瞪大了雙眼,本來是想要裝出一副很是吃驚的模樣,被顧弛這麼一說,差點露相。
“哥!”
“别老一驚一乍的,有事兒就說。”顧弛夾了一筷子青菜,發覺這次鹹淡剛剛好。
“我剛才出去聽他們說,臨川河最近要發洪了!”
顧弛撇了一眼顧遲遲,嚼了幾口菜咽下去,這才非常清新不做作的“哇”了一聲。
“這麼大事兒呢?”然後對方又伸出筷子準備把肉給夾了。
顧遲遲本來還要繼續說,就瞧見對方這動作,這還能忍?趕緊用自己的筷子夾住她哥的筷子。
“你幹嘛!”
顧弛不甘願的收回筷子,“行行行,你快說。”
“明天你得去村長屋兒,有事兒要商量。”顧遲遲被這一打岔,也沒心思管其他的了。直接就把結果告訴了顧弛。
顧弛一驚,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