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大早上起來,顧弛匆匆忙忙洗漱了一番就趕緊趕去軍營。
他站在隊列之中,上半身的衣服都已經脫光。他雖然年紀在軍營中偏小,但身量在衆人之中卻也看不出來差什麼。
操練完畢,可以休息一會兒。這段時間自然就是他們這一隊裡頭閑聊。聊着聊着,突然有個說了句。“顧弛,你這進步得可以啊!”
這話從何而來,雖然他這些日子确實進步不少,但對方突然來這麼一下子,也讓他沒反應過。他下意識嗯了一聲,有些不解。
就聽見對方說到:“之前我看你這胸口還全都是淤青呢,如今都快好全了。看來就是周校尉拿你也沒什麼法子了。”
他自然還沒有到這個程度。畢竟周節那可是從小練武的,雖然在力氣上比不了他,但各種技巧上面周節可是勝過他不少,短時間内他還趕不上。
于是他張口就要反駁,但是腦子此時卻轉了個彎。身上的淤青消了不少?沒道理啊,昨天他才被周節給添了不少新傷呢。
他低頭去看,就瞧見自己身上确實少了許多淤青。他伸手去按了按,痛感也比先前少了不少。
顧弛想到了些什麼,但是卻沒急着說,而是道:“哪裡就能趕上校尉?現在還差的遠呢。”
他們也不糾結于這個話題,聊起其他的來。到了晚上回家的時候,顧弛拿着那藥若有所思。難不成妹妹給他那藥真有這樣好的效果?
第二日的時候顧弛便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傷,果然用以前的那個藥的時候就沒什麼效果。昨天的傷什麼樣兒,今天就還是什麼樣。
果然是顧遲遲那個藥的效果,如果是這樣,那個藥的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些。
顧弛找來顧遲遲,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說了句,“這個藥的效果最好還是别讓其他的人知道,免得惹來麻煩。”
他如今已經不再去問顧遲遲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了,無論是從哪裡來的,都沒有關系。隻要他妹妹還是他妹妹,那就足夠了。
顧遲遲沒想到顧弛過來是為了說這個,她一點頭,表示應下。顧弛也許是害怕顧遲遲傷心,忙又解釋了一句。
“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怪你,我隻是擔心。你放心,等到了日後,就不會這麼憋屈了。”
顧遲遲哪裡能不懂顧弛的意思。這藥效果好是好,若是能做出來賣出去,那自然是數不清的銀錢。但是他們現在的這個身份,哪裡能保住這方子。到時候被人以權勢相逼,那才是大禍臨頭呢。
于是她笑嘻嘻的,“我都知道的,哥。不用擔心我。等到之後,哥你肯定能護住我的。”
她自然是半點不懷疑,未來她哥可是這天下之主,到那時候她可就能到處都橫着走了。顧弛被她這理所應當的語氣所感染,心中一時間也豪氣萬丈起來。
先前混不到出頭那是因為靠着這身功夫也沒什麼機會,可如今可不一樣了。如今亂世将盡,危險雖然更多,但機會卻也更多。以往的那些豪紳世族,在亂世之中也不過草芥。
顧弛不禁想起先前張田曾和他講過的那些王侯将相,那些人最開始的時候,又有幾個是天生富貴。
他們做得,我顧弛也做得!
臨川縣内
此時的臨川縣格外冷清,自從前些日子那個預兆之後,臨川縣幾乎是每個人都在心中半信半疑。若說讓他們直接走他們卻也不願意,可要是留下來,心中卻總是有一個疑影。
而且尤其是在知道五寶村全都離開了之後,臨川縣那可謂是人心惶惶。
不少人都選擇了離開,而那些沒有選擇離開的,也是收拾了行李随時準備離開。
不過等到半月之後。那魚腹所書上寫的漲水發洪卻遲遲沒有到來,于是便有不少人覺着事兒肯定是假的。再加上還有五寶村的快一半的人回來了,這些人就更覺得沒事兒。
但是這種慶幸自己還沒有離開的想法還沒有維持多久,叛軍便來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那些叛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進來之後便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也幸虧有不少人都在躲着這水災,都沒有在縣上居住,而是去了附近的山上,在裡頭挖了個洞準備過活。
這次叛軍前來的并不是什麼主力,來這裡也沒有其他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要來找些糧食。至于那些士兵在鎮上燒殺搶掠,這在那将軍眼前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雖然他也瞧不慣那些人的樣子,但也沒法子,他也管不住。哪裡有秋毫不犯百姓的,忍忍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