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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被抓了?他的武功雖是一般,也不至于連幾個青衣樓的小喽啰都對付不了吧?”裴千傾的不可置信全然寫在臉上。
她對面是個美豔的女子,裝扮赫然與在老茶樓裡的老婦人一模一樣,她渾然不在意地補充道:“不隻是小喽啰,還有柳餘恨。”
裴千頃擡起酒杯,又放下,又擡起,懷疑地打量着女子,道:“你是不是不僅沒有救他,還幫了青衣樓?”
女子點頭,笑道:“是呀,這多有趣,不知道他們抓你那金吾将軍堂弟做什麼。”
裴千傾往圈椅上一靠,酒杯被甩到桌上,竟還好好地立着,杯中的酒更是一滴未灑,她無奈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姐。”
女子故作惆怅,道:“你一開始讓他去不就是為了讓他看到趙瑟瑟?現在他也見到趙瑟瑟了,還被和趙瑟瑟關在一起。你為什麼反倒不滿意?”
裴千傾有些煩躁,道:“這不一樣,我隻是......”
女子道:“你隻是看到趙家小姐被永甯公主為難,記着她喜歡那五皇子,所以想讓最受五皇子信任的——你的好堂弟看到她,你本以為以她的聰明會借機和裴照說上話,從而讓五皇子知道,好讓人在過幾日的宮宴保護她,或者起碼讓五皇子知道她的不易。”見裴千傾愈加耷拉的眉眼,女子笑得更開心了,繼續道:“但你還是要失望了。她對你堂弟可算是不假顔色,甚至對你堂弟提到那位五皇子是依舊冷淡地很。”
她細細将趙瑟瑟與裴照的對話,還有後面那易容女子來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又道:“我扮作賣栗子的坐在一旁,她們不知,也不至于在我面前演戲。”
裴千傾不解,“滿長安都知道她對五皇子李承鄞癡心不改,這實在比你告訴我體弱的徐盈盈是個武林高手一樣離譜。”
女子冷笑一聲,道:“你信不信事實都是這樣,再說,那愛慕的傳言誰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涉及皇室,難道趙瑟瑟有隻手遮天的本事?”
裴千傾也不再深究,卻是更加生無可戀地長歎道:“都是我的錯,我真不該讓裴照去買那蒸糕,現在,果然吃不成了!”
女子嘴角一抽,道:“你是不是應該關心下你堂弟。”
“他是金吾衛将軍。”裴千傾點到為止,随後正襟危坐,道:“動手的是青衣樓,青衣樓的主子是誰?”
女子道:“有說是平一鶴的。”
裴千傾道:“那就肯定不是他。”
女子笑道:“的确不是他,是霍休。”
裴千傾道:“霍休......那個首富?難怪是個首富,你說我們要不要也接些單,做個第二富?”
女子啐了她一口,道:“我公孫蘭可不賺這種不幹不淨的錢。我們紅鞋子難道是為了賺錢可以不擇手段的?!”
裴千傾見她真生氣了,趕忙讨好地倒上一杯酒,又問道:“那......那趙小姐可會有事?”
公孫蘭沒好氣道:“有陸小鳳在,不會有事,而且看樣子那些青衣樓的人不像是想殺她的,否則也不會把你堂弟一起捉去了。”
裴千傾此刻有些明白了,道:“難怪你不動手救他,若是裴照跑了,那些人計劃達不成,也許反倒會對趙小姐不利。”
公孫蘭颔首,道:“我看你對那趙小姐倒十分關心,在杏花宴上還替她出頭,也虧得當時徐盈盈因病不曾出席,否則你會武功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裴千傾想起趙瑟瑟當時的神色,有些無奈道:“現在怕是也瞞不住了。不過趙小姐不是壞人,知道了也無妨。”
公孫蘭道:“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那趙小姐也的确不算傻,我方才打探過了,這些日子裡她雖然肯定不曾安安穩穩待在将軍府,但一如今日,都不曾有其他人發現,若不是你今天讓裴照去見她......”
公孫蘭語帶調侃,裴千傾皺起眉頭,想起描述中趙瑟瑟對裴照的态度,越發愧疚,道:“是了,反倒是我壞了事。”
她沉思片刻,看向公孫蘭,欲言又止,“大姐......”
公孫蘭道:“别用這種眼神看我。罷了,誰讓你是我妹妹,趙小姐那邊你倒不用擔心,要查什麼消息你可以找你二姐她們。”
裴千傾笑了,卻道:“有陸小鳳在,我倒覺得查消息用不着我們,我是想起那日大姐說的西州的事了。”
公孫蘭了然,“你是想幫她看顧下她哥哥趙士玄?你家裡人會讓你出門?”
裴千傾眉心一跳,道:“你還笑我!若不是你那日說有緊急之事,非讓我去四海閣,哪裡會被裴朗抓了個正着!”
公孫蘭半點不愧疚,繞開這話,道:“你想彌補下自己的錯誤,也不一定要到西州。”
裴千傾一聽就知道這事穩了,又提起别的事來,道:“我聽裴朗說起過,趙小姐對那四海閣的命案也挺關心,趙小姐說是替丫鬟尋親,雖然裴朗信了,但如今看來肯定不那麼簡單。”
公孫蘭輕笑,道:“我知道兇手是誰。”
裴千傾道:“如果我沒記錯,兇手殺人是深夜,你怎麼還在四海閣?”
公孫蘭一副認真的模樣,道:“你不覺得四海閣的飯菜很好吃嗎?”
裴千傾無言以對,隻得道:“所以兇手是誰?”
公孫蘭道:“是柳餘恨。”
裴千傾思索片刻,道:“可有證據?”
這話中的意思莫不是要幫趙瑟瑟把案子也一同了了?公孫蘭有些驚訝,但還是道:“江湖人的證據朝廷可不會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