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大床就在不遠處。
很快,床墊下陷。
情到深處,手不再是自己的手,而是長在對方身上的探索器。
緊要關頭,他被一把攥緊,動作被阻止。
五條悟難受得皺眉,還是輕聲詢問,“怎麼了?”
綠樹為難嗫喏道:“沒有condom。”
雖然這個月的經期昨天才剛結束,現在是安全期,但以防萬一,該有的措施還是不能少。
兩個人事先都沒有準備,隻是氣氛到了,自然而然就天雷勾地火。
現在被綠樹這麼一提醒,五條悟也意識到了不妥當。
他歎了口氣,躺倒在她身側,大手一掀,被子就蓋到了兩人身上,接着,他又長臂一伸,将她撈到懷裡,下巴扣在她發頂,喘息着平複自己。
然而,五條悟卻發現,懷中人的手十分不老實地在往下鑽。
他以為她在故意挑逗撩撥他,讓他看得見吃不着,于是無奈地撈出她作亂的手,另一隻手捏着她的臉頰懲罰性地扯了扯,“乖~别鬧了,很難受的。”
綠樹绯紅的一張臉上,眼光濕淋淋,輕睇了他一下,“我是在幫你啊,大笨蛋!”
反應過來的五條悟,默默地松開了桎梏她的手。
……
作為合格的成年人,綠樹知道太多不用真正進入也能快樂的辦法。
……
第三次控制不住重整旗鼓時,綠樹有些無奈好笑的揪住了他,嗔他:“你怎麼還跟DK時一樣呢!”
……
折騰這麼久,兩人都餓了。
雖然沒有實際合二為一,但快樂還是能花樣百出。
他在用吹風機給綠樹吹頭發時,又心猿意馬起來。
頭發吹幹,他輕咬着她的耳朵,誘哄着她陪他嘗試一次sixty-nine。
被綠樹嚴詞拒絕。
她剛剛整個人切實爽到了,現在是事後賢者時間,實在是懶得再去陪他玩花樣。
而且她還餓了。
兩次高-潮消耗了不少熱量,她需要能量補充。
五條悟帶她出門覓食。
換好衣服出門,已經過了八點。
中津川不是大城市,沒有繁華的夜市,這個點出門,大部分門店都已經打烊。
原本計劃去吃的那家海鳗料理店晚上八點關門,已然是趕不上。
除了鳗魚,本地的炸雞也是有名的美食。
綠樹拉着五條悟去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雞肉料理店。
飽暖思——
五條悟的心思昭然若揭,填飽肚子,從料理店出來前,他特意跟老闆打聽了最近的便利店在哪。
根據老闆的描述,五條悟牽着綠樹走了将近二十分鐘,終于找到了那家午夜12點才結束營業的便利店。
五條悟對着貨架上幾排花花綠綠的盒子,毫不害羞别扭,認真研究了好一會。
還是綠樹直接替他決定,根據他的尺寸,選了幾款她喜歡的。
回酒店的路上,綠樹打趣他:“五條先生,這該不會是你第一次買套吧?”
誰知道五條悟的回答卻是:“不是,是第二次。”
綠樹立刻問:“那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五條悟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過身子,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第一次買,是2005年的夏天。當時我在等一個人來找我,為了迎接她的到來做準備,不同口味、不同款式的安全套我都買了一盒,就是為了方便到時候讓她挑選。但一個夏天過去,她卻失約了。然後從此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綠樹罕見地沉默了。
五條悟卻抓住不放,“向水小姐,這次怎麼沒有追問了?以你愛吃醋的性格,不該是皺着眉頭盤問我那個人是誰?我是不是喜歡她?曾經和她是什麼關系?”
綠樹腦子在飛快地思索,到底哪裡露了破綻,讓他發覺了不對勁。
她想起來了。
——“你怎麼還跟DK時一樣呢!”
是當時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顯露了端倪。
隻不過,那時候,兩人都深陷情欲的泥沼,五條悟更是欲望上頭,所以當下兩人都沒有意識到不對。
此刻,五條悟腦子清明,回味出了這句話背後的問題——以向水綠樹的人設,怎麼會知道DK時的五條悟呢?
除非她早就認出了五條悟就是菅原蒼。
或者說,她從未忘記過。
綠樹捋清前因後果後,沒有逃避,她筆直的目光迎上五條悟,坦白道:“因為我從沒忘記自己十六歲時,跟一個叫菅原蒼的DK自我介紹為向水珍珠。我也一直記得那個下次見面就告白的約定,更不會忘記菅原蒼本人。并且,在春川酒廠,那時還叫雪幸酒廠,你從天而降消滅咒靈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五條先生,你就是我年少的悸動,那個叫菅原蒼的笨蛋DK。”
這下又換五條悟沉默了。
似乎綠樹這個直接坦誠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摘下了墨鏡,眼眸深深地望着她,神色凝重。
綠樹全然接受着他所有的觀察探究,繼續道:“說起來,我雖然彌補了當年約定的踐行。但我卻還未跟你正式地道過歉。”
她做了一個傳統的日式道歉禮儀,九十度彎腰鞠躬,真誠地說道::“菅原蒼,當初沒能如約去找你告白,也不曾給你任何解釋就單方面地斷聯,十分對不起。”
她直起身,低着頭繼續:“我知道現在應該跟你解釋當初我失約的理由,以獲取你的原諒。但無論如何,我的确就是失約了,還采用了最不成熟的方式去逃避這段感情。非常抱歉,五條先生,當年的具體緣由是一段我不想再提的往事,至少現在我沒法坦然自如地說出來。但我現在,将一直都會在你的聯系範圍内,我們一起迎接了2016年的到來,未來還會共同邁進一年又一年,我們的時光會很長很長,所以肯定在某一天,我可以将我的痛苦和你說出來。”
話說開,綠樹如釋重負。
她昂首看五條悟的反應。
卻見他目光沉沉,臉上不辨喜怒,顯得有些嚴酷冷情。
綠樹也不怵,她反而上前跨了一步,抱住了他,“十六歲的向水珍珠真心喜歡着十六歲菅原蒼,同樣,我現在也真心喜歡着五條先生。所以,五條悟,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突然刮起夜風,寒涼刺骨。
綠樹暴露在外的後頸被冷風鑽了空子。
她冷得瑟縮了一下,在五條悟的懷裡埋得更深,雙手摟得更緊,想要攫取他懷抱的溫暖。
在冬風的持續呼嘯下,五條悟沒有正面回答她。
但他打開了無下限,寒風再不能寸進綠樹和他的周身。
他開口,聲線平穩:“先回酒店休息。”
那些剛買的東西,在今晚終究還是沒有被物盡其用。
到酒店後,兩人回了各自的房間。
隔着一堵堅實的牆,五條悟和綠樹異床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