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離開病房。
這件事對鸫産生了巨大刺激,他變得沒有安全感,不是說他之前的狀态就很正常。越和鸫相處,伏黑惠越能察覺到鸫身上那詭異的精神狀态,那緻命的誘惑能力,任何人都會對他産生欲望,索性伏黑能保護他。但鸫對這一切似乎早已麻木。這些頻發性的激情犯罪事件無法牽扯他的情緒,那張鎮定的面孔下,藏着一顆疲憊至極的心。
氣溫越來越低,冷冬即将來臨,他到北海道出任務,鸫亦步亦趨。
夜色當空,他突然莫名起來一句:“我很怕你死。”
伏黑惠以為他在開玩笑,扭過頭看他卻在他眼中捕捉到隐約淚光
“每個人都會面臨死亡。”伏黑惠沒有半句安慰,隻是平靜道出事實。
世間本就充斥着不公,可死亡卻是唯一的平等。他很早就知曉的道理。無論貧富貴賤,誰也逃不過。
伏黑惠擡手住鸫的腦袋,朝胸膛貼,羽絨服裹住鸫大半,冷風吹過海平面,浪花敲打海岸,又急急退去,細白的泡沫在沙灘上纏綿依戀,正如夜色下沙岸邊缱绻的情侶。
“真愛我的話就别死。”鸫的聲音濕而悶。
“你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鸫是喜歡依賴人的性格,伏黑惠全當情話聽了。
老師曾告訴他,人不是被痛苦磨損,而是被各種各樣的離别磨損。那時他不懂,直到同伴死别的每一幕,他都會想起這句話,這句谶言。
他親吻着鸫的頭發,感受發絲掃過下颌的癢意,他輕聲說:好,那我們不分離。
接着,鸫就失蹤了。
伏黑惠給他打電話無人接,拜托人查白塬鸫的資料,什麼也調查不出,像是被人故意遮擋。他常戴在身上的定位器也失效,然後伏黑惠回想起鸫失蹤前對他說的那句: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塑料瓶在手中揉皺,他沒有勞煩前輩們,一個人不停地找着鸫的蹤迹,乙骨前輩從美國回來,對他出任務的超高頻率很是吃驚,熊貓吃吃發笑。
“伏黑再向五條悟看齊呢,有其師必有其徒。”胖乎乎的熊貓煞有介事。
禅院真希不爽地瞪視:“好好稱呼他的名字啊,熊貓。”
一個月後,他收到了鸫所謂的“禮物”,紙箱似乎是漂洋過海奔赴而來,堆積着灰。
向來無堅不摧的他好像産生了一絲裂縫。
他指尖猛地攥緊照片,骨節咔咔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