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的中央球場被鉛灰色雲層籠罩,風掠過圍網時發出細弱的哨音。藤原千夜站在單打區底線,手指撫過球拍網線,觸感與七年前在倫敦初次握拍時并無二緻。對面的迹部景吾正将球拍抛向空中,金發在陰雲中依然耀眼,紫色眼眸映着他緊握球拍的手。
“讓本大爺看看,這七年你偷學了多少立海大的秘術。”迹部的聲音帶着熟悉的華麗腔調,卻在尾音處藏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可别讓本大爺等到月亮出來哦。”
千夜擡頭,恰好看見網球劃破雲層的軌迹。他的腳步本能地踏出月相步法,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響,與記憶中倫敦雨天的腳步聲重疊。首球由迹部發出,「破滅輪舞曲」的旋轉聲如大提琴低鳴,網球在落地前突然改變方向,擦着他的球拍邊緣掠過。
“還是老樣子的強勢發球。”千夜輕聲自語,灰藍色眼眸在鏡片後微微眯起。他注意到迹部發球時,手腕翻轉角度比七年前大了5度,球拍與地面形成的夾角精确到68度——這是柳蓮二數據本上從未出現過的細節。
第二回合,千夜嘗試發動「胧月夜」。他凝視着迹部瞳孔中倒映的自己,銀發在風中揚起的瞬間,對手的睫毛輕輕顫動了0.1秒。視覺錯位如期而至,迹部的球拍軌迹在他眼中偏移了10厘米,然而當他揮拍時,頭痛卻比以往來得更快。
“啧,眼神在發抖呢。”迹部的聲音穿過錯位的影像,帶着七分調侃三分擔憂,“在倫敦教你的「視線聚焦法」,都還給本大爺了嗎?”
千夜咬住下唇,強迫自己忽略太陽穴的刺痛。眼前的場景突然分裂成雙重影像:一邊是此刻的迹部,紫色校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另一邊是五歲的金發少年,蹲在長椅下為他别上珍珠耳釘。當網球再次襲來時,他鬼使神差地用出了倫敦時期的基礎步法,而非立海大的月相軌迹。
“漂亮!”迹部的笑聲驚飛了圍網上的麻雀,“果然,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他的球拍在指間旋轉,金屬銘牌折射的光刺痛千夜的眼,“現在的你,是立海大的藤原千夜,還是倫敦雨天的小跟屁蟲?”
這個問題像一記重扣,砸在千夜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望着網對面的少年,突然發現對方的眉骨比記憶中更鋒利,下颌線繃出的弧度帶着冰帝王者的威嚴,唯有發球前輕舔唇角的小動作,還是七年前那個會把最後一塊司康餅讓給他的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