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家的私人網球場被泰晤士風格的鐵栅欄環繞,草皮修剪得如同英式莊園的地毯,晨露在草尖凝結成細小的棱鏡。藤原千夜站在鐵絲網前,望着場中央的金發少年,想起十二歲那年收到的明信片——迹部在溫布爾登的中央球場比着剪刀手,配文是:「本大爺的私人球場,很快就會迎來它的第二位主人。」
“發什麼呆?”迹部景吾的聲音混着網球彈跳的聲響傳來,他穿着定制的白色網球服,袖口繡着金線鸢尾花,“換了新的拍線還不适應?本大爺可是特意讓人從倫敦運來的羊腸線。”
千夜低頭檢查球拍,弦線張力比立海大常用的型号高5磅,這是迹部根據他的擊球習慣調整的。草皮的觸感帶着英倫特有的濕潤,與記憶中倫敦雨天的網球場别無二緻,隻是當年的破塑料球拍,如今已換成鑲嵌珍珠母貝的定制款。
首球由迹部發出,沒有華麗的「破滅輪舞曲」,而是帶着強烈上旋的平擊球。千夜的「月相步法」在草皮上劃出濕潤的軌迹,卻在發動「胧月夜」的瞬間,太陽穴傳來針刺般的疼痛——柳蓮二的警告在耳邊響起:「天然草坪的反光率比塑膠地面高18%,會加劇視覺神經負擔。」
“你的睫毛在發抖。”迹部的球拍指向千夜的眼睛,紫色眼眸映着對方瞬間收縮的瞳孔,“柳蓮二那家夥,該不會讓你在數據室待了整夜吧?”他突然壓低聲音,“本大爺可不想在全國大賽前,就失去最值得期待的對手。”
千夜咬住下唇,強迫自己忽略頭痛。草皮的清香混着遠處玫瑰園的甜膩,讓他想起倫敦的溫室——那時迹部總說他的「胧月夜」像溫室裡的月光,雖美卻脆弱。此刻他突然發力,球拍擦着草皮削出低平球,逼得迹部首次後退半步。
“漂亮!”迹部的笑聲驚飛了圍牆上的知更鳥,“終于舍得用全力了?不過——”他的發球突然變成「破滅輪舞曲」的變式,網球在落地後詭異地向左偏移,“本大爺的華麗,從來都帶着驚喜。”
千夜的「胧月夜」在關鍵時刻發動,卻因草皮反光導緻視覺錯位出現0.2秒延遲。網球擦着他的拍邊落地,震得虎口發麻。他看見迹部在網前調整護腕,動作與七年前如出一轍——每次使出壓箱底的技能,都會不自覺地觸碰左腕的舊傷。
“痛嗎?”迹部的聲音突然溫柔,像在安撫受傷的小獸,“倫敦的雨夜,你也是這樣咬着嘴唇硬撐,結果發燒到39度。”他抛起網球,卻沒有發球,“那時本大爺就在想,你的月光太容易破碎,需要更堅固的容器。”
千夜的手指撫過衣領下的珍珠耳釘,銀鍊在草葉的陰影裡泛着微光。他忽然明白,迹部的私人球場、定制的拍線、甚至這場秘密較量,都是對方編織的「容器」——用來盛放他逐漸破碎的「胧月夜」。
第五局中段,千夜嘗試發動改良版的「胧月夜?弦月」。他不再依賴瞳孔震顫,而是通過調整呼吸頻率,讓視覺錯位與草皮的光影變化同步。迹部的瞳孔在他發動技能的瞬間收縮,這個細微的反應被精準捕捉,成為破解「破滅輪舞曲」的關鍵。
“原來你真的能看見。”迹部的聲音裡帶着驚歎,球拍在指間旋轉的速度加快,“七年前那個連球都接不住的小千夜,現在居然能看穿本大爺的瞳孔變化。”他忽然露出張揚的笑,“不過,本大爺的眼睛裡,可藏着比數據更可怕的東西。”
比賽在午後的陽光下進入白熱化,千夜的頭痛頻率從每分鐘3次降至1次——這是柳蓮二的神經脫敏訓練初見成效。當迹部的第17記「破滅輪舞曲」襲來時,他不再閃避,而是迎着球路踏出「月相步法」的最終式,球拍與球的撞擊聲在莊園上空回蕩,驚起成片的椋鳥。
“漂亮的正手絕殺!”迹部扔下球拍沖過來,卻在觸碰到千夜肩膀時猛地收手。他看見對方耳後滲出的冷汗,以及因過度集中而泛青的唇色,突然想起冰帝醫務室的監控錄像——千夜在模拟賽中因副作用倒地的畫面。
“夠了。”迹部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他拽過千夜的手腕,将溫熱的掌心貼在對方冰冷的手背上,“柳蓮二的訓練計劃,根本就是在透支你的神經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