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的網球場在十月末的晨霧中若隐若現,藤原千夜踩着露水走向訓練室,鞋底與地面摩擦出細碎的響。遠處傳來切原赤也的吼聲,混着發球機的高頻震動,像困獸在籠中撞擊鐵欄。玻璃門内,柳蓮二的平闆電腦藍光閃爍,數據曲線在晨霧中劃出冷硬的軌迹。
“赤也的肌肉爆發力指數突破臨界點。”柳蓮二推了推眼鏡,鏡片映出切原揮拍時暴起的青筋,“惡魔化狀态的持續時間比上周延長17秒,但神經負荷超标29%。”他忽然轉向千夜,“藤原,你的「心眼訓練」進行得如何?”
千夜摸着腕上的竹筒,柳生比呂士給的特制網球還在袋中滾動。昨夜閉着眼接球時,他聽見球拍弦線震動的頻率與心跳重合,卻在仁王模仿的「破滅輪舞曲」聲中瞬間失焦。幸村精市蒼白的笑臉突然浮現,像紫藤花瓣落在數據闆上,柔軟卻清晰。
“第七次神經同步測試,開始。”柳蓮二的聲音驚醒了沉思。千夜戴上VR眼鏡,虛拟球場上,手冢國光的「零式發球」正以200km/h的速度襲來。他試着用柳生教的「心眼」去感受球路,卻在視覺信号消失的瞬間,太陽穴傳來熟悉的刺痛——那是「胧月夜」副作用的前兆。
“枕葉活躍度超标34%。”柳蓮二的筆尖在記錄本劃出刺耳的響,“藤原,你仍在依賴視覺皮層的殘留信号。”他忽然調出幸村的訓練數據,“幸村君在使用「滅五感」時,會刻意切斷視覺神經的代償反應,這種「自我剝離」的技巧——”
“柳前輩,我明白。”千夜摘下眼鏡,指尖按着眼角,“但每次切斷視覺,總會想起幸村部長纏繃帶的樣子。”他望向窗外,幸村正倚着紫藤花架與真田交談,蒼白的手背上,新換的繃帶邊緣滲着淡淡血迹。
訓練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丸井文太抱着一箱運動飲料跌進來,金鍊在胸前晃出驚慌的弧線:“不好了!赤也在「惡魔化體驗區」把發球機弄壞了!”他指向窗外,切原正被仁王按在圍網上,紅色發帶沾着機器碎片,“他說要模拟不一樣的發球,結果把齒輪打飛了!”
柳蓮二迅速翻動數據闆,“目前資料顯示,赤也為接下來的關東大賽開發新球技的概率是89.2%,”
“柳君,數據不是全部。”幸村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紫藤花徽章在晨霧中泛着微光,“切原君的「惡魔化」,需要的不是齒輪的精準,而是火焰的純粹。”他走向千夜,掌心按在對方冰涼的手背上,“就像千夜同學的「胧月夜」,當你不再計算月光的角度,反而能看見整片星空。”
午後的陽光穿透雲層,千夜獨自坐在「月相步法體驗區」。玻璃球投影在地面流轉,卻再也勾不起他對軌迹的執着。柳生比呂士的古籍、仁王的模仿、幸村的繃帶,像無數根絲線在眼前交織,織成一張讓他窒息的網。
“千夜!”切原赤也的聲音從圍網外傳來,少年的頭發上沾着木屑,卻舉着個歪扭的木雕月相,“看!本大爺用壞掉的發球機零件刻的!柳生學長說這叫「心眼的具現化」!”他忽然壓低聲音,琥珀色眼睛映着千夜的倒影,“其實我看見你早上在醫務室門口徘徊,幸村部長的繃帶——”
“赤也,”千夜突然抓住對方的手,觸感像火焰般灼熱,“你說,網球部的大家,是不是都在拼命隐藏自己的裂痕?”他望向遠處真田與柳蓮二的争執,前者的竹劍正指着數據闆上的紅色警示,“幸村部長的「滅五感」,真田前輩的「風林火山」,還有你每次惡魔化後的低燒——”
切原突然掙脫,把木雕月相塞進千夜掌心:“所以才需要我們來補上啊!”他指向自己的發帶,“我的火焰能燒穿所有裂痕,你的月光能照亮所有黑暗,這才是立海大的雙打!”他忽然轉身跑向球場,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明天和青學的練習賽,我要讓其他學校的人見識真正的惡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