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蟬鳴在行道樹間流淌,藤原千夜背着網球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銀發被午後的陽光鍍上一層柔光。珍珠耳釘随着步伐輕輕晃動,與護腕上的月相紋路在光影中交相輝映。路過街角的社區網球場時,一聲清脆的擊球聲突然刺破蟬鳴的喧嚣,那力道與節奏,像極了柳蓮二數據闆上标注的“天才型選手”特征。
網球場的鐵絲網鏽迹斑斑,透過網格,千夜看見一個戴着白色鴨舌帽的少年。對方的橙色外套随意搭在圍欄上,露出裡面青學的米色運動衫,手中的網球拍在掌心靈活翻轉,球拍上的“R”字樣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少年彎腰撿球時,帽檐下露出一截墨綠色發梢,和立海大的隊服顔色意外地相似。
“喂,要打一局嗎?”少年突然轉身,帽檐下的琥珀色眼睛閃過挑釁的光,“看你背着球拍的樣子,應該會打球吧?”他将網球抛向空中,球拍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網球擦着千夜耳畔飛過,落在身後的灌木叢裡。
千夜的瞳孔微微收縮,護腕的傳感器開始輕微震動。這個少年的發球角度刁鑽,看似随意卻精準地避開了他的慣用手側,分明是經過計算的試探。他彎腰撿起網球,指尖觸到球體上細密的紋路,忽然想起柳生比呂士說過的話:“真正的高手,連街頭的偶遇都藏着較量。”
“可以。”千夜摘下眼鏡,鏡片後的銀斑在陽光下流轉,“不過我有個習慣——”他将網球抛向高空,球拍在月光步法的軌迹中揮出,“讓對手先看清我的弱點。”網球帶着迷惑性的旋轉飛向少年,落地瞬間卻突然改變方向,在地面投出半個殘缺的月相。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鴨舌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回球帶着驚人的爆發力,網球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讓千夜想起切原赤也的惡魔化發球。但不同的是,這顆球的旋轉軸帶着詭異的傾斜角度,像是故意引導他使用“胧月夜”。
“有意思。”少年壓低身子,球拍在網前劃出殘影,“你的步法像踩着月光,但眼神——”他突然加速,外旋發球擦着千夜的球拍邊緣飛過,“卻在計算我的肌肉發力點。”
千夜的銀發被氣浪吹起,護腕的傳感器藍光急促閃爍。他立即調動柳蓮二傳授的“動态數據解析法”,視網膜上自動浮現出少年擊球時的肌肉運動軌迹。當第二球呼嘯而來時,千夜的月相步法突然變奏,球拍以一個非常規的角度切入,将球削向少年的反手位死角。
少年卻早有準備,橙色球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二刀流”的雛形初現。他的反手擊球帶着美式網球的狂野,卻又暗含東方武術的精妙,網球落地後詭異彈起,直逼千夜的咽喉。千夜後仰躲過,後背撞上鏽迹斑斑的鐵絲網,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喂,别走神啊。”少年戲谑的聲音傳來,“這才剛開始呢。”
千夜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呼吸節奏。他想起柳生比呂士在古籍中記載的“心眼觀物”之法,緩緩閉上雙眼。世界瞬間安靜下來,他能清晰地聽見少年的腳步聲、球拍劃破空氣的聲音,以及網球落地時與地面的摩擦聲。當少年的發球再次襲來時,千夜僅憑聲音判斷方位,球拍準确擊中網球的中心。
然而,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使用這一招。“啪”的一聲,回球帶着強烈的下旋,擦着網帶落在千夜的腳下。千夜倉促間救球,卻發現自己的步法出現了細微的紊亂——這正是少年刻意為之的節奏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