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程童笙隻是匆匆将藥箱放回桌上,就“噗通”跳上床,扯過被子将自己裹住,又來來回回在床上翻滾。試圖讓自己莫名其妙興奮的情緒釋放出來。
可他滾了又滾,将被子掀開又裹緊,始終不能改變興奮的身體。隻能憤憤捶床,心裡瘋狂尖叫。
腦海中反反複複地閃現鄰居那張出水芙蓉似的臉,眼睛睜開閉上,鄰居的眼睛就像是有自己的魔力,一會兒眸光似水,一兒會平靜如海,簡直就像住進了他的腦袋裡。
“啊啊啊……”程童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小小聲地發出尖叫的氣音。
完了,他好像中毒了。
——
另一邊的江與夏也完全無法平複情緒。
煩躁的心情始終萦繞着他,就像是小蟲子在身上爬,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忍不住摸摸頭上的創可貼,江與夏還是想不通。
他一向不是感性上頭就沒理智的人。理智告訴他程童笙離開了是好事,他還需要找找資料線索,對方待在這裡不方便,更何況那隻是一個遊戲人物;可情感又告訴他,對方的表現很不對勁,你難道什麼都不打算過問,就準備讓他這樣過去嗎?對方雖然隻是一個遊戲中的人物,可待你卻真情實感,即使這是遊戲又怎麼樣呢,他的關心不是假的!
兩者的天平瘋狂對壘,直到情感終于占據了上風。
是了,就算是遊戲人物又怎麼樣?他在乎就夠了。
說服了自己,江與夏立刻就行動起來。深吸一口氣,打開門,朝着對方的房間走。
扣扣——
站立在房前,看着毫無多餘裝潢的單色調門闆,江與夏心中思索着等會該怎麼開口。他靜靜地等着,突然就回想起之前自己開門的瞬間發現程童笙一直站在門外等候的場景。
那時候自己什麼感受呢?驚訝,自責,還是心疼居多?明明是才見過一面的人。
房内仍舊安靜一片。
江與夏沒再敲了,靜靜靠在牆壁,雙手環抱,低垂着頭,也不知道自己想等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走廊的燈也持續陷入黑暗之中。
一門之隔,程童笙在聽見敲門聲後激動的神情一下凝結,整個人繃成了一根弦。也不敢繼續在床上翻滾了,靜悄悄地聽外面的聲響。
但敲門聲隻響了一次,他等了許久,始終沒有等到第二次的響起。
差不多有十分鐘。程童笙終于磨磨蹭蹭從床上下來,他輕手輕腳,耳朵貼在了門上,探聽外門的聲音。
發現的的确确沒有其他聲音後肩膀一洩,嘟囔嘴巴。這才不管不顧地打開門。
門開了,無人。隻有走廊的頂燈重新亮了起來。
程童笙不明白自己的失望,拉開門擡腳朝外走。
明亮的光線将他整個人照亮,眼角的餘光也終于發現了靠在牆壁上的人影。
長身玉立,低垂的眉眼染着不自知的愁緒,雙手環抱,略長的額發因為徹底幹爽而滑落,遮住了另一側的眼尾。聽見聲音,緩慢地轉頭,先是一愣,随後勾起了眼熟的笑意。
程童笙定在了原地。
“童笙,沒事吧?”什麼也沒問,隻是問他有沒有事。
程童笙呼吸一窒,突然就讨厭起了自己的行為,幹什麼要跑,如果不是開門走出來看見了,江與夏是不是準備等一晚上?
“我。”嗓子好像堵住了,程童笙快步到江與夏面前,揚起笑容,自然地拉住了對方放下來的手,悄悄感受一下溫度,不見冰涼,這才說:“我當然沒有事情啦!夏夏,下次可不能這樣,我會心疼的。”
見程童笙雖然嘴上說着沒有事,卻下意識避開的眼睛,江與夏沒說話。
可至少對方的态度不是避之不及。
沒有立場過問太多,沉默後,江與夏點頭,面上笑容消退幾分,“沒事就好。”
雖然江與夏自認态度沒變,可程童笙何其敏銳,在他淡了幾絲笑意後,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真要程童笙說出原因,他又感到羞恥。
一邊是江與夏的介懷,一邊是内心的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