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童笙矛盾極了。

江與夏一直裝作不在意，可視線總忍不住放在程童笙身上，那份糾結也被他看在了眼裡。

他心裡歎了口氣，正準備告訴對方實在不願意說不用勉強自己，别糾結苦惱。

“我！”程童笙說出一個字，臉上一點點漫上紅。

“你太好看了！我，我不好意思！”

一鼓作氣說完，程童笙趕緊低頭，感覺自己頭頂都在冒煙。

深夜的晚上，細小的聲音都能擴散很遠，更何況程童笙為了鼓氣，幾乎氣沉丹田發出的聲音。

走廊出現回聲就算了，就連樓房外面也傳來了回聲。

程童笙：……

江與夏：……

兩人對視。

什麼多餘的氛圍都沒了。

“噗嗤——”江與夏第一個忍不住笑出聲。

程童笙立馬瞪眼，正想嚷嚷，又意識到什麼，小小聲道：“不準笑！”

他用的氣音，聽起來完全沒有威力不說，更像是在撒嬌。

江與夏故意挑眉，吃吃又笑了幾聲，讓程童笙頭腦一熱，直接上手捂住了那張罪惡的嘴。

他也故意咬牙切齒，用氣音裝出兇殘的模樣：“不準笑！”

江與夏無辜地沖他眨眨眼，雙手舉高，做出了投降的模樣，然後十分誠懇地點頭。

程童笙這才放過了對方，收回手揣着，小聲哼哼。

這一鬧，剛剛兩人之間的隔閡瞬間消失無影。

江與夏心情也特别好，說不上來的興奮。他湊上前，彎下腰，故意從下往上地看向程童笙：“童笙，你的濾鏡是不是有點太大了？真覺得我好看啊？”

程童笙毫不客氣地放下一隻手，張開五指蓋住了那張走上來的臉。他另一隻手仍抱着手臂，動作十分酷帥。

江與夏也沒掙紮，由着對方蓋住自己的臉，嘴角上揚，再一次問：“說話呀？”

程童笙耳朵泛紅，極力控制自己的神情，耿着嗓音回答：“剛剛有，現在沒了！”

“哈哈哈哈哈……”江與夏被對方有問必答給可愛住了，完全想不出來這個遊戲竟然可以誕生出程童笙。

好像突然蹦出來的一個驚喜。

因為江與夏的笑聲，程童笙也徹底敗下陣來，他收回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背對着小聲念叨：“好了好了，請我們帥氣的江研究員停止肆無忌憚地笑聲，因為他的好朋友笙研究員快要無地自容了！”

江與夏很上道地配合，“原來如此，那就請害羞到無地自容地笙研究員先轉過身，不要客氣地接受江研究員的道歉吧。”

被江與夏同樣十分中二的話語逗樂，程童笙噗噗直笑，轉過身，從指縫中露出那雙水靈靈的狗狗眼望着對方。

“咳咳。”江與夏擡手假模假樣地咳嗽，雙手合十半舉在胸腔，彎腰：“請善良大度的笙研究員不計前嫌，接受我的道歉可以嗎？”

程童笙眼睛瞬間彎成一條笑縫，咯咯咯笑，放開捂臉的手，上前握住江與夏合十的雙手，将其放下：“好啦，這件事就讓它過去！”

江與夏順勢擡起頭，對上程童笙的眼。

好像時間停在了這一刻，江與夏忽然也聽見自己開始砰砰亂跳的心髒。

心髒好像被什麼射中。

江與夏一直覺得電視劇中的那些橋段都熟套的根本不合常理，怎麼會有人一眼萬年，又怎麼會有人上頭到那個模樣？

可程童笙那張言笑晏晏的臉頰真的仿佛在發光。

江與夏不敢置信，他單身這麼多年，遇上的第一個初戀竟然會在遊戲世界，甚至是一個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