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童笙誇張地深吸一口氣,自誇道:“一個字,香!”
江與夏看着樂,也學着深深吸一口氣,附和說:“一個字,絕!”
“咯咯咯——”程童笙心情好得飛起,剛剛談論話題的沉重早被扔在了腦後,知道江與夏還餓着,催促說:“夏夏快吃!趁熱,趁熱。”
江與夏點頭,吹了吹發燙的包子外皮,一口下去,嘴裡塞了大半。
餡料噴香,外皮綿軟吸滿了料汁。
剛剛出爐的包子真的很燙,江與夏一口下去痛并快樂着。一邊是味道鮮美得讓他差點咬了舌頭,一邊是真差點給舌頭燙一個泡。
龇牙咧嘴地吞下去,江與夏真不敢下第二嘴了。
他立刻轉頭想阻止程童笙進食,結果發現對方好似根本不受影響,面上滿是享受。
江與夏一愣。
原本閉眼沉浸在自己手藝中的程童笙沒聽見旁邊的聲音,覺得不太對,重新睜開眼,一下注意到江與夏被燙得泛紅的嘴唇。
他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準确說是他的身體反應不對勁。
“夏夏,很燙嗎?”帶着猶豫的語氣,程童笙表情是自己意識不到的慌亂。
江與夏安撫程童笙的慌亂,解釋:“童笙,别緊張。是我舌頭的原因。”
程童笙仍在懷疑,他驚慌未定。
其實他早就有了失去作為人類資格的覺悟。可為什麼偏偏會是現在?
夏夏會害怕嗎?他會怎麼想?
江與夏從他的慌亂中看出了那份失措,那份緊張。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安撫無異于飲鸩止渴,欺騙中的那份安定,真的是安定嗎?童笙害怕的本質是自己的不信任。
他立刻換了說辭,語氣斬釘截鐵:“童笙,我在乎的,信任的,是你這個人。不論你變成什麼樣,都不會改變。”
“别害怕。”
程童笙努力勾起微笑,微笑中泛着苦澀。他語氣顫抖:“我知道,我相信夏夏。可、可我還是害怕。”
一朝有了能依靠信任的人,從前被樹立起的那厚厚的一層保護殼轟然潰散,露出了真實的内心。
他遠不如面上的堅強。
江與夏側身抱住了此刻脆弱得仿佛一擊即散的人,用行動來表明态度,安撫說:“沒關系,害怕是正常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會陪着你。”
溫暖的擁抱讓程童笙發顫的身體漸漸回歸平,懸于半空的心髒也慢慢回到了平地。
來來回回的刺激終于又一次讓困意卷來。
程童笙眼睛抵着江與夏的肩膀,主動揭過這一茬,“夏夏,好想睡覺。”
江與夏嗯了一聲,“好,那就睡覺。”
“包子還沒吃完,我也沒有刷牙……”嘴裡嘀嘀咕咕,程童笙眼睛都睜不開了。
“沒關系,一會兒我把剩下的吃了。刷牙的話——”話沒講完,江與夏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處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兩句話的功夫,程童笙睡着了。
江與夏止住話,輕輕将人打橫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
将人放好在床鋪,又仔仔細細地掖好被角。江與夏坐在床沿,就這樣看了程童笙十分鐘。
擡起手指捋開散下來的頭發,江與夏笑了笑,帶上門走出了卧室。
用最快的速度消耗掉了包子,把身體的解debuff消除。等洗漱結束後,江與夏就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蓋上毛毯,将抱枕暫作睡枕,過長的雙腿蜷縮起來,勉強能睡下。
折騰這麼久,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極度的困倦。江與夏以為自己可能會難受的睡不好,結果等再次醒過來。
已然是第二天的早上,耳邊是程童笙溫柔的嗓音。
“夏夏,再不起床就來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