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一起玩到晚上的好友聚會,夏昭野下午就回到了家,且臉色蒼白。
他今天出門前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出去的,蒼白的膚色襯得眉目如墨,一種驚心動魄的俊美從骨相裡透出來。
聞莺無心欣賞,他看見自己跟丢了魂兒一樣。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是發燒了嗎?”
聞莺懷疑地伸手去碰他額頭測試體溫,誰知道他就跟觸電了一樣,立馬把她的手甩開了。
“我、我沒事,姐。”夏昭野擠出來一個慘淡的笑,避開姐姐犀利的眼神。
“不會是你那幾個同學欺負你了吧?雖然心理醫生是說過要你主動多結交好友,但倘若真合不來你也沒有必要硬要融進不屬于自己的圈子,況且我弟弟這麼優秀,遲早會有人主動因為志趣相投和你做朋友的。”
聞莺少有的耐心,勸說他。
夏昭野紅了眼睛。
聞莺一看這還了得,分明是受了欺負。
她從小就是暴脾氣,知道夏昭野這種沉默寡言又長得漂亮的男生在男生堆裡不招人待見,他又向來不跟人說話,誰知道别人如何欺負他呢。
想到這一茬,聞莺當即便道:“算了反正既然你回來了,就先回房間休息吧。”
“知道了姐。”
夏昭野感激聞莺的不深究。
他在這個時候實在羞于面對姐姐,更不可能說出來讓自己痛苦的根本原因。
目送他回了房間,聞莺才撥打了學校老師的電話,表示夏昭野和朋友出去玩現在還沒回家,想要向老師要一下他朋友的電話,很快就拿到了王松楊的電話。
聞莺對着那個電話号碼撥過去。
“喂。”
“喂你好,我是夏昭野的姐姐。”
王松楊聽到之後臉當場就綠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剛才還問誰有姐姐,難怪夏昭野剛才臉色那麼難看。
“他今天回來身體好像不太舒服,你們是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嗎?”聞莺禮貌地試探。
王松楊哪裡敢坦白,但在聞莺的強勢問詢下,隻能含含糊糊地隻說了他們今天在房間看片子的事情。
半點兒不敢提姐弟戀的事情。
“夏昭野他好像不太喜歡,就心情不好回家了,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反感,早知道就不搞這種驚喜了,不好意思啊姐姐。”王松楊誠懇地道歉。
聞莺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這不怪你。阿野也很高興能認識你們這些朋友,下個月家裡幫他辦生日宴,他專門跟我說了請你們一起來玩。”
“真的嗎?他不生氣就行。”
“當然不會,他隻是不善言辭,不是小氣的人。嗯拜拜。”
說完,聞莺便挂掉了電話。
有點好笑,她差點真以為夏昭野在朋友那受了多可怕的霸淩,搞了半天竟然就是因為這點事。
可能是從小比較孤僻,對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比尋常人慢一點。這樣很正常,他從小隻有母親在身邊,又是個掌控欲很強對他各種苛待的管教方法。
心緒繁雜,夏昭野半夜裡才睡着。
夢裡是無邊無際的紅色,如同電影質感一般的模糊、不透明。
不知道從哪裡尋到紅裙的邊際,他匍匐在地,最先感受到的是臉側冰涼的觸覺,那是她紅寶石戒指環留下的溫度。
夢裡的女人并未低頭看他。
隻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便自覺臣服在地。
女人沒多說話,他卻被香甜引誘,自然仰頭,順着腳趾往上攀附。
視線内是一座朦胧的聖山,他吻過每一寸禁忌的經文,字字滾燙,灼燒着他的神經,氤氲而溫暖。
夏昭野做了人生的第一場春/夢。
夢中人的名字,他無法啟齒。
夢的最後,那隻手往下伸,揉了揉他的頭發。
掌心溫熱。
是姐姐的聲音。
她在說——
乖孩子。
夏昭野剛醒來,發覺聞莺在他的床邊。
混沌的思維模糊了夢和現實的邊界,他下意識将姐姐的手往懷裡拽,可才動作了一下,就很快反應了過了,動作就這麼僵硬着停止。
聞莺并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反而抽出手在他胳膊上拍打了一下:“馬上就成年了,還跟小孩一樣,總不會還得拉着我的手才能睡着吧?趕緊起床啊别賴床。”
夏昭野的房門沒有鎖,聞莺也從一開始就随時都能推門進來,就像她出現在他的夢裡一樣,他無法控制。
分明自己的罪大惡極,可卻又覺得自己是被支配的那一方。
無力阻止,也無力阻攔自己的反應。
抓住姐姐手的那一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立即活躍了起來。
臉燒得通紅。
他不對勁。
聞莺站在他頭頂,道:“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你昨天的事情了。”
一瞬間,臉色煞白。
聞莺伸手去捏他的臉:“怎麼臉又白了?這麼不禁吓。”
手感不如聞嶼星的好,夏昭野有點偏瘦,身上的肌肉又是經過鍛煉的,臉上的皮肉并不軟。
但那張精緻冷靜的面容被她的動作輕易破壞掉,别有一番趣味。
夏昭野根本不敢去看聞莺的眼睛,他感覺自己現在腦子裡是一盤打翻了的染料,過往和姐姐相處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穿插着昨日在電影中看到的所有禁忌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