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想到的。
不,她會想到的。
姐姐那麼聰明。
她若知道他昨日看過了什麼肮髒的東西,她定然會聯想到。
他慚愧地紅着耳朵,面色慘白,身體裡的每一個感受細胞都在無限倍地放大,再放大。
等待姐姐宣判他的死期。
“行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聞莺語氣輕松。
這句話是原諒他的亵渎了嗎?
可他并不能随之中止。
夏昭野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那張完美如天神的臉,她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是他此刻的神佛。
他不由得期盼,她向來大方。
或許并不将這樣的情感當作一回事。
“不就是對片子不感興趣嗎?這很正常,誰規定青少年時候就得有欲望,有的人開蒙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聞莺大方地開解他,可夏昭野并不為之感到慶幸。
不正常。
他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
慶幸姐姐并不知道這肮髒的真相。
她那麼溫柔,那麼關切地開導他。
隔着一方薄被,他的肮髒卻依舊昂揚。
他沒救了。
姐姐從前總是罵他有病,怎麼辦?他現在真的病了,他為姐姐而病。
聞莺見夏昭野低着頭,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索性不再多談這件事情,隻道:“我跟他們說了你下個月的生日宴會邀請他們,既然不是什麼大事,那就别因為這種事情和朋友們鬧得不愉快,知道了嗎?”
“知道了。”
像隻小狗乖乖點頭。
聞莺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夏昭野的房間。
順手幫他帶上了門。
而他靜靜望着姐姐的身影遠去,手機在床邊連續的震動,夏昭野閉了閉眼,冷靜了片刻才将手機拾起來。
是王松楊他們發來的消息,為昨天的事向他道歉。
夏昭野沒有什麼表情地往下翻看。
昨天的事和他們關系不大,他并沒有怪罪這些朋友的意思,是他自己的問題,是那個影片讓他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隐隐生根發芽的感情。
【王松楊:不好意思啊,昨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等你改天來學校請你吃飯。】
【王松楊:當然你要是不原諒我也能理解。】
【王松楊:昨天你姐姐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原來你真的有姐姐,哥們這次罪孽大了,你要我怎麼賠罪都行。】
夏昭野猛然坐起身。
“你昨天跟我姐打電話了?”
王松楊莫名拿開手機看了一眼聯系人的名字,才道:“對啊,你姐姐問了昨天發生了什麼,還……”
還挺關心你的。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昭野打斷了。
“你怎麼跟她昨天的事情了?”
夏昭野的語氣……
王松楊有種直覺,倘若他給出那個錯誤的回答,夏昭野這個朋友算是徹底沒了。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算是對夏昭野這個人有了點了解。
雖然他平常看着總是一副清冷不好惹的模樣,實際上還算好相處,隻是話少一點,其實是對學校的那些事情都不怎麼感興趣,也不怎麼在意。
王松楊還蠻稀奇的,同樣都是十八歲,怎麼夏昭野就活成了什麼都不在乎的通透樣子,比他們都成熟。
他之前一度以為夏昭野真沒有什麼在乎的東西。
這一通電話讓他明白過來,原來姐姐就是夏昭野在乎的人。
王松楊趕忙道:“對啊你姐姐問嘛我就跟她說了,不過我沒跟她說那電影的内容啊,畢竟對姐姐不尊重嘛我懂的。”
那一口緊着的氣迅速松懈下來。
隔着手機王松楊都能感覺到他們談話氣氛的緩和。
“那天的事情别對我家人提起。”
“好,那你沒怪我吧?”
“沒有,我知道你沒有别的意思,下周回學校一起吃飯。”夏昭野主動提出邀約。
“好嘞,那我跟他們幾個也說一聲。”
挂斷電話,夏昭野胡亂收拾了一下床鋪,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了浴室。
他将淋浴調到最大,掩蓋住他的呼吸聲。
半小時後,夏昭野滿眼厭棄地從淋浴間走出來,他真的完了。
克制不住地想起。
分明知道那是亵渎。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