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毅擋住他,想把他攔下來。
可田中乾的腳已經邁出去了,正巧踩中碎葉枯枝,安靜的林中瞬間發出脆響,前面不遠處的灌木叢嘩嘩抖動,蹿出一隻雜毛狐狸,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你……”
“哈哈哈。”
田中乾尬笑了一下,道歉的十分幹脆。
“不好意思。”
說完低着頭,繞過王蒙毅先走一步。
王蒙毅往前走幾步,他沒急着去追田中乾,反正這人發現他不在估計還沒回頭來找他。
當然,如果真跑了更好。
給他們勤勤懇懇帶路的小螞蟻。
他撥開低矮土坡下的草叢,野草長得茂盛,掀開後漏出底下的橢圓洞口。
王蒙毅收回手,草木枝條慢慢恢複原狀,擋住兔子洞。
手臂支着膝蓋,他微扭過身體,側身回頭,田中乾站在不遠處等着他。
這片的草都長得挺茂盛,王蒙毅撿起地上的棍子站起身,正當田中乾以為一無所獲時,王蒙毅毫無征兆的向他身旁的灌叢甩出削尖的木棍。
田中乾閉上眼,下意識擡起手,交叉擋在身前。
不至于這麼快就對他下死手吧?
田中乾閉着眼,他的眼皮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劇烈顫抖着。
閉着眼呆滞片刻,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在他身上,田中乾顫巍巍睜開眼,身旁的灌木枝條左右晃動,王蒙毅擲出的木棍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一隻兔子帶着木棍趴伏在地上,木棍的尖刺斜着穿透了兔子的右前肢。
再回頭,王蒙毅已經來到了他身邊,他扭頭看他一眼,也沒說話,繞過他往那邊去,那隻兔子躺在地上無助的劃拉着前腿,肢體因為穿刺身體的木棍而抽搐。
王蒙毅扯來一條結實的藤蔓,試了試韌度和柔度,他撿起地上的木棍,将棍上的兔子取下來,又用藤蔓綁好,那兔子在他一跳一躍的掙紮着,最後被王蒙毅用藤蔓捆了個結實,在被王蒙毅再次補刀後,那兔子終于乖乖垂下了腿,成為後備菜單的一員。
田中乾覺得背後有一點點發涼。
“繼續往前走吧。”
王蒙毅提着藤蔓站起來,田中乾發現王蒙毅扯的這根藤蔓還挺長的,他把藤蔓繞了幾圈,又纏在了腕上,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抓着木棍,大步往前走。
田中乾跟在他後面,用手摸了摸底部,又看了看王蒙毅手上那隻死兔子。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在王蒙毅回頭前放下了。
他們還沒走到森林深處,目前隻在外圍兜圈,一路遇見最多的就是兔子。
田中乾怯怯的放下木棍。
兔子都挺機靈的。
灰毛兔子越出草叢向遠方跳去,隻留下一個白屁股對着田中乾,最後連那個小小的白色也在他眼裡消失不見了。
眼見王蒙毅手上的藤蔓已經串了三隻兔子,他還一隻也沒有抓到過。
餘光瞥見一旁的灌木搖晃,田中乾毫不猶豫的擲出一棍。
果然。
牢牢的紮在了地上。
田中乾抓住地上的木棍,臉上有些黑。
拽緊手裡的兔子耳朵,他用力一拔,兔子在他手上跳躍,尖頭木棍帶出泥土,他後退幾步穩住身體,站穩後,田中乾順手揮動木棍,打彎了一片雜草。
王蒙毅嫌之前那隻兔子太小,讓他幫忙拿着,田中乾不會用藤蔓綁獵物,好在兔子已經死的透透的了,不會胡亂掙紮,也就方便了他直接用手抓着兔子耳朵提在手上了。
雖說是一起打獵,但其實王蒙毅并沒有怎麼理過他,這會王蒙毅已經走到前面去了,田中乾知道前面是一條溪流。
溪流河床不大,但亂石遍布,溪水湍急,王蒙毅應該不會想着要過河。
他放下棍子,将口袋裡最後幾個餅幹丢出去,才慢慢悠悠的往溪流邊去。
王蒙毅站在樹前,低垂的枝幹很好的掩蓋了他的身形,透過枝葉能看到對面一頭鹿正在溪邊喝水。
田中乾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可以收着腳步,那頭鹿擡頭往對面望去,然後猛的掉頭,撒丫子往身後的樹林跑去,四肢躍起,不一會就消失在森林裡。
“你又吓走一隻。”
“啊?”
田中乾不明所以的擡起頭,陽光穿透縫隙,河對面空空蕩蕩。
“時候不早了吧?”
田中乾打了個哈欠,出聲提醒王蒙毅該往回走了。
他也沒打算再打什麼兔子了,天生就不是這塊料。
沒有就沒有,提着王蒙毅的兔子裝裝場子就行了,另外三個人大概也沒打到什麼東西吧。
王蒙毅撥開樹枝走到溪邊,天光尚且明亮。
粗粗計算一下,現在大概是下午三點,隻要趕在四點前回去就可以了。
“不着急。”
等田中乾打完哈欠跟着撥開樹枝走出來,王蒙毅已經脫掉了鞋襪。
他赤腳站在水裡,低着頭觀察溪面,一邊問田中乾:“你會抓魚吧?”
田中乾啊一聲,随後搖頭拒絕。
他對下水抓魚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王蒙毅不走他隻能等着他,把手裡的兔子跟王蒙毅的一起丢在石灘上,他在岸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王蒙毅這方面的技能幾乎點滿。
當一條魚活蹦亂跳的丢到他面前的時候,田中乾如夢初醒,他的身體離開倚靠的木棍,那條魚蹦蹦跳跳的,帶着水珠在他面前跳躍。
一股子魚腥味。
王蒙毅喊他,去找條藤蔓把魚串起來,他隻得站起來,去一旁扯一條藤蔓回來。
好在王蒙毅很快就回來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他了,田中乾心安理得的坐回兔子邊。
等王蒙毅串好三條魚,提起兔子,出來折騰了幾個小時,現在他們終于可以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