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就是矯情。
她這幾天第幾次這樣了?張彥林都快記不清了。
看起來綠綠的、茶茶的,有時候還鑽在李茵身後擺一副無辜懦弱樣子,可真矛盾,也不知道她這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王蒙毅看了會,撿了本書來看,這邊倒是一片祥和,靜得過頭了。
任如新覺得有些無聊,可他現在這個樣子頂多就是伸長了脖子四處瞧瞧。
任如新捧着書,默默歎了口氣。
封令裕對這台收音機倒是挺感興趣,總擰着旋鈕各種調試。
“今日……氣陰……”
還沒等張彥林聽清楚,他就不小心給它換了個頻道,又是滋啦滋啦的。
啊這。
張彥林捂着耳,第一次嫌棄自己手賤。
啧。
他試圖把收音機調回去,可是越弄越奇怪,眉頭越皺越緊。
封令裕原本打算放手讓他試試的,結果他越調越糟,滋滋聲越來越大,就連沙發那邊的封儀都放下書擡起頭看他們在做什麼。
算了,封令裕揉揉眉尾,對張彥林說:“還是我來吧。”
顯然封令裕比張彥林更有天賦,不消一會,就又找到一個有信号的頻道,而且人聲清脆,沒有那種煩人的電流聲一直在耳邊響,張彥林卻是有些沮喪,他默默背過身,封儀問他做什麼,他聲音幽幽,張嘴就說這樣聽得更清楚點。
“據悉……滋……前……在全力……滋……滋……”
最後是一聲漫長的叮聲,尖銳刺耳,封令裕立馬把頻道調走了,這才避免接着被這老古董魔音貫耳。
封令裕捂着耳朵揉了揉,隻覺得腦袋都嗡嗡的。
誰讓他離收音機最近呢。
封儀立馬抛下書:“你們沒事吧?”
封令裕揉揉耳朵,搖了搖頭,張彥林情況就要比他好一點,畢竟他先轉過身了。
“剛才那是新聞?”
王蒙毅抛下書,今天第一次對這台老收音機表現出興趣。
他同張彥林兩人蹲在一起,為了不讓待會調試的噪音吵到任如新兩人,幾人還順手将收音機又挪遠了一點。
對于王蒙毅來說,這可是他們十幾個人唯一能獲得外界信息的東西,用好了好處多多。
封儀拿起桌上的書,在眼睛挪到書頁之前,順勢瞥了一眼旁邊的年恬恬,這家夥現在睡得正香。
“為什麼不先試試這樣?”
封儀豎着耳朵聽那邊三人對着收音機嘀咕,雖然手裡捧着書,但心早就不在這了,估計魂都飄到他們那邊去了。
她這走神走得比任如新還嚴重,來到島上這幾天,他第一次見她這樣子。
任如新直覺封儀這幾天有點奇怪,但他又說不上怪在哪。他晃晃腦袋,但還是想不明白,封儀看着和剛見面的時候沒什麼差别啊,難不成是他摔倒的時候還磕傷腦袋了?
他将莫名其妙的想法清出腦海,開口勸封儀。
“要不你也過去看看?”
任如新看她愣了一下,扭頭刹那間皺起了眉頭,當又很快放松,隻是朝他搖頭,嘴裡說着自己對這些不感興趣,又把自己投到書海裡去了,這回是真的了,任那邊聲音鬧得再大再響,她都沒擡頭看一眼。
任如新低頭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封儀,最終還是沒問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萬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他拿起書,将那些文字硬塞進自己腦海裡,看着像是在認真看書,其實腦子裡在複盤封儀皺眉的那一瞬,以及她昨天的種種詭異舉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
任如新想不明白,如果僅僅隻是因為他剛上島的時候掐了封儀的脖子遭她的排斥或嫌棄,那她從一開始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啊?但她前幾天對他的反應都還算平淡,而且他們和張彥林三人隐隐有小團體的迹象,關系比其他人更要親密一點,實在不應該啊?
是他做了什麼讓她起疑心的事嗎?
任如新借着書本遮掩,躲在書後垂着眼沉思。
“诶,行了行了。”
張彥林藏不住事,收音機一能正常接受信号,他就高興的大呼小叫起來。
“……對……滋……這可能是這幾年……計算……月食将在……開始……”
“還是斷斷續續的诶?”
張彥林在一旁想伸手拍一拍收音機,看能不能把它拍好,被王蒙毅攔住了,這畢竟是概率事件,萬一把收音機拍壞了,他們連這半截新聞都聽不了。
封令裕又動手調了調,這下說話聲順暢多了,沒跟剛才一樣,嚴重缺文少字。
“……面,插播……新聞,接下來我們連線滋……好,……目前……二十幾……失蹤……已在緊急搜救……”
那新聞播到這裡突然斷掉了,現場一片安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為什麼又這樣,直到張彥林耐不住手,拍了那台老舊的收音機,幾個詞斷斷續續的蹦出來,頓時又變成了一片滋滋聲。
“哈?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