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兩人找到稱手的工具,年恬恬已經抓着木盒撲了上去。
她的目标原本是田中乾,卻被他躲開,撲了個空。
遊珩那一下砸得狠,她到現在腦袋還是嗡嗡的。
年恬恬抓着桌沿迅速爬起身,也不管眼前一片發黑,靠着印象往前揮舞着木盒。
田中乾是躲開了,但旁邊的遊珩卻沒來得急躲,直接被年恬恬迎臉砸中,頭皮上被盒子邊緣開了個口。
也是一報還一報了。
“讓開。”
田中乾在身後喊道,遊珩捂着頭,撤到一邊。
隻聽見一聲響,遊珩擡起頭,年恬恬這次徹底消停了,整個人從桌子上傾倒下來,遊珩下意識接住了她,臉上憋出一股紅。
有濕黏黏的液體從她的後腦流下來,遊珩感到自己手上一股濡濕。
田中乾丢下木盒,喘着粗氣。
遊珩扶着年恬恬,神情複雜的看着他。
“你……”
田中乾走上前,上手摸年恬恬的脈搏。
血管在他掌下緩慢的跳動着。
他扶起她的臉,血痕從額頭和耳後穿過。
田中乾上手幫遊珩把年恬恬拉開,他的動作粗暴,一聲巨響,女孩仰躺在木桌上。
“先上去吧。”
田中乾雙手叉腰,細微的喘着氣,眼睛從年恬恬身上移向遊珩身上。
“時間應該不早了。”
他們在這下面至少呆了兩三個小時了。
“那她……”
田中乾的臉在幽弱燈光下晦暗不清。
他把頭調回去,盯着年恬恬看了半晌。
遊珩舉着燈,端詳着他的神情。
田中乾伸出手。
“燈。”
他轉頭,看着遊珩,再一次重申:“燈給我。”
遊珩遲疑了一會,把燈送到田中乾手中,他一把搶過,将台燈亮度調到最大。
這樣很容易沒電的。
遊珩皺着眉,田中乾要幹什麼?
田中乾舉着台燈,彎下腰,湊到年恬恬身前,他的臉跟年恬恬的臉靠得非常近,遊珩看不下去了,伸手搭上田中乾的肩,對方回頭看他一眼,卻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伸出手,掰開年恬恬的眼皮。
遊珩站在田中乾身後,年恬恬的眼神渙散,那顆眼珠在這樣近距離的強光照耀下毫無反應。
田中乾擡起頭,把台燈還給遊珩,他卻轉身離開了木桌旁,到一邊的角落裡不知道在翻找些什麼。
遊珩舉着燈,為他打着微不足道的光,田中乾翻找了一通,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無功而返。
“你在找什麼?”
遊珩舉着燈,皺眉問他。
懷疑他?
“繩子。”
田中乾說:“沒找到。”
他的手搭上年恬恬的肩頭。
“幫個忙。”他對遊珩說。
田中乾要把年恬恬移個位置,台燈已經被田中乾拿走放在了中途,遊珩擡起年恬恬的腳,她現在真是軟的像一根超重的面條。
“呼,放這吧。”
田中乾指着一個地方,居然還要求旁邊休息的遊珩再幫忙挪一下。
“你不能一次性說完?”
“您再幫個忙吧,再挪一下我們就回去休息了。”
田中乾轉頭露出讨好的笑容。
将年恬恬擺好位置,這個嚣張的女孩坐在地上,被一堆物品環繞。
遊珩終于拿回台燈,他看着年恬恬的頭被田中乾的手撥弄的無意識歪向一邊。
“她是不是還沒……”
田中乾點點頭,收回手。
“撐不了多久了。”
傷在頭上,沒有藥品,沒有包紮。
隻要把門關好,這裡就會成為密不透風的密室。
她跑不掉的。
“先回去休息吧。”
田中乾收回手站起身,他的臉上露出疲憊。
讓她死在這?
遊珩皺眉,他房間可是這個地下室的唯一出口。
遊珩問田中乾:“後面怎麼處理?”
那可是個人,會發臭的。
田中乾沉默,幾秒鐘後才回:“走一步看一步吧。”
單憑他倆,要将一個年恬恬擡回二樓,再從别墅二樓運出去?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
田中乾有些煩躁。
這收尾工作實在是太麻煩了。
遊珩說:“先上去吧,明天再下來看看。”
“行。”
田中乾最後看了年恬恬一眼,跟着遊珩回到二樓。
一走出通道,遊珩就把博古架開關關上了,他驅趕田中乾:“你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遊珩親自給他開了門,田中乾站在門外,樓道的應急燈亮着微弱的綠光,遊珩連個台燈都沒給他。
但他晚上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摸黑來的,也不是什麼大事。
隻不過晚上來的時候是兩人,現在隻剩下他了。
田中乾低頭看一眼腳下,他擡起腳,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晨光微亮的時候,這座海島已經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窗外的小鳥活潑的叫着,陽光透過玻璃斜照進來,客廳的桌上擺着一個花瓶,花瓶裡擺着新鮮的鮮花,花瓣上還沾着露珠。
張彥林從樓上啪嗒嗒跑下來。
“姐!早上好啊!”
封儀正坐在沙發上擺弄鮮花,她擡起頭,有些詫異。
“今天這麼早?”
“哎呀,睡夠了就起來了啊。”
張彥林走到沙發邊,湊到封儀身邊坐下,他看着封儀手裡擺弄的花瓶,幹巴巴的誇了句:“姐,這花真漂亮。”
“嗯。”
封儀應一聲,一手擡着花枝,端詳片刻,剪掉了多餘的花枝。
她停下手将花放回原位。
“我早上特意去摘回來的,今天天氣很好呢。”
“怎麼了?”
她扭頭看張彥林,這位今天早上有點安靜了。
張彥林有些扭捏。
“姐,”他湊過去,“你昨晚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有嗎?”
封儀眉頭微蹙,她搖頭。
“我沒聽到啊。”
“啊?”
張彥林眼下挂着一片烏青,封儀皺着眉打量他。
“你昨晚什麼時候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