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阚伸長脖子想看一下封令裕現在怎麼樣,可腳還卡在木闆裡,他沒辦法單腳站起來,隻能伸手給張彥林指着封令裕剛剛掉下去的地方,一邊喊他:“你看看他怎麼樣了?”
而張彥林早就湊到那邊探頭探腦的往裡看了。
那塊斷裂的木闆掀起的灰塵慢慢沉降,露出了坑裡的封令裕。
對方捂着口鼻,身上沾滿了灰塵,形容狼狽。
好事是,木闆下是個平面,那木闆怎麼斷的,就怎麼掉了下去,平平穩穩的砸在了地上。
也就是說封令裕除了一身灰塵,身上什麼傷都沒有。
封令裕晃了晃臉才睜開眼睛,張彥林正在跟牛阚說着他的現狀,扭頭見封令裕睜開了眼,張彥林伸出手,就要拉封令裕上來。
封令裕扇走空氣中的飛灰,他剛抓住張彥林的手,正要使力。
張憶卻突然從身後出現。
她大喊:“你們在幹什麼?”
張彥林吓了一跳,沒站穩,封令裕沒拉上去,反而帶着自己也一起掉進了坑裡。
滿坑的灰塵又揚了起來。
一時之間隻剩下兩人接連不斷的咳嗽聲。
待煙霧散去,張憶走上前一看,坑裡躺着一個封令裕,趴着一個張彥林。
“咳咳。”
張彥林揮走灰塵,咳嗽幾聲,眼睛還沒睜開,捂着鼻子張嘴就罵:“張憶你有病啊?”
張憶支吾兩句,手指攪了攪,沒說話。
牛阚坐在地上,手撐在腳腕上看着這出鬧劇。
張憶呵呵兩聲。
“不好意思。”她說。
張彥林從坑裡站起來,他雙手插着腰,在灰塵散去前怒視張憶。
這是封令裕第二次摔倒了。
他躺在木闆上,左手按在腰背處。
真是要命了。
封令裕咬着牙,撐着木闆坐起來。
張憶識趣的在張彥林開口前伸出手:“我拉你們上來吧?”
張彥林把封令裕拉起來,擡頭看張憶一眼,不伸手,也不說話,明顯不想搭理她。
張憶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這不是别墅,沒有李茵,沒有封儀。
沒人會為她說話。
封令裕站起身,握拳咳了一聲。
“我們自己爬上去就好了。”
張憶低頭一看,那坑的高度也就跟他們肩膀齊平,她站在邊緣,腳下是一圈澆灌的水泥,隻要他們撐着地,就能自己爬上來,确實不用她幫忙。
她默默往後退幾步,讓出空間。
一邊的牛阚突然出聲叫她:“張憶。”
她還沒扭頭去看牛阚,張彥林就往她那邊靠過來,張憶以為他要爬上來了,誰知道張彥林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氣沖沖的站在坑底朝她喊:“喂,把你後面的鐮刀拿過來!”
張憶扭頭,腳後不遠處躺着一把鐵鍬和一把鐮刀。
鐮刀是普通的草鐮,刀柄上粘着泥土,大概是被張彥林挖出來的。
隻是這兩樣東西都放得不太平整,隻要張憶再往後退幾步……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就是牛阚剛才喊她的原因嗎?
張憶蹲下身,抓起地上的鐮刀遞給張彥林。
他接過鐮刀,扭頭走了。
封令裕撐着地,正在狼狽的往上爬。
張彥林在他背後敲敲他,道:“那裡有樓梯。”
他指着木闆下,一個灰塵和落葉鋪滿的樓梯就藏在牛阚腳下。
封令裕力氣一松,順着壁滑回來。
木闆下确實有一條小樓梯,那不止有枯枝落葉和灰塵,還有牛阚的腳,卡在木闆間隙懸在樓梯上邊,看着有點可笑。
張彥林抓着鐮刀,打量着兩者間的高度,擡頭看牛阚一眼,心道:他還挺走運的。
沒讓木刺直接紮到小腿肚。
封令裕走到他身邊。
“那這木闆得拆掉?”
他打量着左右,牛阚蹲在木闆旁,他離兩人有些距離,看不清,但能聽清兩人在說什麼。
他高聲問道:“你們要把這個木闆拆掉?”
那他得帶着這個木闆?
簡直……無法想象!
他急匆匆的補充道:“你們得先幫我把腳弄出來啊!”
牛阚抓着腳腕,他另一隻腳已經蹲到發麻,往後挪了挪,身體一動,不免帶動腳腕,傷口又被木刺紮到,他倒吸一口涼氣,沒再說話。
張彥林不耐煩的揮揮手,又想起牛阚看不見,才高聲說:“知道了知道了。”
封令裕走上前,問他打算怎麼做。
他早就想好了。
張彥林揚起手裡的鐮刀。
牛阚踩破的那扇雖然沒看清,看腳下被他們踩塌的這扇是由好幾塊木闆拼湊出來的,他看過牛阚那邊那扇了,果不其然,下面有用來連接固定的木條,所以隻要把這些木條鋸斷就好了。
張彥林彎下腰,找了個木闆間的縫隙,将鐮刀塞了進去。
那地方離牛阚的腳可不遠。
他剛緩過神就看見腳旁邊冒出一段鐮刀,驚叫:“你不會要把我的腳鋸掉吧?”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