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朝着牛阚喊:“不許走!”
張彥林頓住,再次停下腳步,本來以為有封令裕攔着他們可以走了,沒想到她今天這麼瘋。
封令裕抓着她,一邊朝她解釋着:“牛阚腳受傷讓他先回去。”
不愧是封令裕,這時候還能勸她冷靜。
張彥林可沒想那麼多,他呼出一口氣,扶着額回頭,沒好氣的沖她喊:“你是不是有病啊張憶?”
張憶狀若癫狂的樣子僵了一下,繼而朝着張彥林怒吼:“你才有病!!”
一句話踩中張憶痛腳。
封令裕抓着張憶的手顯得吃力起來。
他額頭似乎暴起青筋,嘴角卻還勉強挂着笑,努力拉扯着張憶。
隻要張彥林不再補刀……
“你就是有病!”
有時候想象與現實往往是事與願違。
張憶掙紮的動作更激烈起來。
有多少個瞬間封令裕就想這麼放手算了。
但是不能。
他隻好僵硬又勉強的挂住臉上的笑,把眼睛都逼成眯眯眼,對着張憶說:“你冷靜一下,大家都冷靜一下,有事好好說。”
可張憶完全沒聽講他說的話,她在封令裕的阻攔下,掙紮着朝張彥林喊:“你說誰有病?”
“你!”
夠了夠了。
“我說你有病!聽清楚沒有?沒有我可以再說一遍!”
夠了夠了夠了,能不能都閉嘴?
封令裕頭上的血管砰砰直跳。
可他的祈求沒人聽見,張彥林站在不遠處沖張憶喊:“你有病,張憶你有病!你回去後沒事可以去醫院查查腦子!”
封令裕幾乎都快被張憶拽着走了,張憶在他身邊橫沖直撞想要越過他,他一邊防着張憶,一邊還得操心張彥林那邊。
不止是身累,心也累了。
實話說,張彥林和張憶這兩人……
沒一個是省心的!
雙方叫嚣般的互罵,封令裕抓住張憶,扭頭想對張彥林說幾句話。
可張憶已經氣狠了,趁着封令裕沒看着自己,朝着封令裕抓住她的那隻手,低頭就是一口。
封令裕叫了一聲,甩開手。
張憶把他往旁邊一推,氣勢洶洶的朝着張彥林的方向沖過去。
此時牛阚自己已經挪到了花田邊緣。
張彥林看着張憶推開封令裕朝他沖過來。
她現在确實不太正常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眼裡也泛着血絲,一臉兇神惡煞。
張彥林往後退了幾步。
張憶瘋起來打人還是很痛的。
他轉身就要朝着牛阚的方向跑去,被一直緘默寡言的牛阚阻止。
他擡起手大喊:“你别過來我這!”
這算不算牆倒衆人推呢?
張彥林回頭打量着他跟張憶之間的距離,牛阚不讓他去他那邊,其實也能理解,他的腿腳好好的,牛阚可跑不了,一計劃無法實行,張彥林隻好緊急啟動二計劃,他左右看了看,在張憶逼近之前掉頭,朝着其他方向跑走了。
張憶确實隻追着張彥林打,他火力拉得太猛了,以至于張憶下意識無視了另外兩人的存在。
封令裕擡起頭看着他們兩個人在花海裡繞圈,他捂着手,有血絲從指縫滲出。
張憶咬他的時候可完全沒有留情。
所以任何人發起瘋來都挺危險的……
張彥林一邊跟張憶繞圈還一邊刺激她。
“你說你沒病,那你覺得你這樣正常嗎?”
張憶頓了一瞬,又追了上去。
張彥林還繼續挑釁。
反正張憶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張彥林一邊跑一邊說:“你不說話就正常了嗎?”
張憶忍無可忍。她随手拽起一把草丢向張彥林。
“你才不正常!”
“你才有病!”
被張憶連着罵了兩句,張彥林直接反擊,可他隻覺得他是在闡述事實
“你可不就是發瘋?”
“你什麼時候跟年恬恬那麼好了?也不嫌惡心?”
張憶追上去,她跟張彥林一樣,一邊跑動着,一邊也沒有要停下打嘴炮的意思。
“惡心?”
張憶哈哈笑。
“有你惡心嗎?”
她的動作慢慢停下來,居然支着膝蓋在一旁笑。
那邊張彥林也停了下來,卻不是跑累了,他從地上撿起之前被張憶丢在一邊的鐵鍬,就那麼對着張憶。
張憶喘息着,擡頭看他。
她站在原地,張彥林朝她靠近,手裡的鐵鍬頭卻直直對着他。
張憶站直身,沒說話。
“冷靜了?”
封令裕這時候才過來粉飾太平。
他指揮張彥林:“你把鐵鍬放下。”
又對張憶說:“你也休息會。”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都安靜點!”
封令裕問:“聽懂了嗎?”
他又問:“氣消了沒?”
他伸着手,血液順着傷口滲出皮膚血管,在手上留下一圈牙印。
張憶移開眼,繞過張彥林撿起地上的台燈。
張彥林放下鐵鍬,不懷好意的看她一眼。
封令裕訓過張彥林之後又要說張憶,一番口舌下來,嘴裡的口水都幹了大半。
封令裕回頭往向日葵那邊一望,牛阚已經不見蹤影。
他揮揮手,帶着疲憊,對兩人說:“先回去吧。”
他指着地下室的方向對張憶說:“如果你想去,那就等其他人過來。”
他說完,招呼張彥林,扭頭往回走,落下一句話。
“反正你現在下去也是看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