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的雜音随着燈光一齊探進來，照在交疊着的兩人身上。

……

李世談來找他的戒指。

他回想了一下，戒指應該就是在房間裡對劉旭動手的時候給他弄丢的。

第一次回來找的時候推不開門，他就叫住一個侍應生領他去前台取了鑰匙，第二次推門進去的時候，他立刻發現房間裡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桌子倒了，酒瓶也碎在地上，擡手打開房間裡最亮的主燈，他看見座椅上垂下來兩條光溜溜的細腿，臉色瞬間變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酒局才散了不過幾分鐘，兩人就勾搭上了？

他一邊啧啧，一邊從兜裡拿出手機，連拍了十幾張劉旭光着屁股的實況圖。

“你真叫人歎為觀止了。”李世談拍手，把剛拍的實況圖全選中投送給給劉旭本人，“還有你啊——”

他往前走近了，想看個熱鬧，卻發現海桑閉着眼睛，軟綿綿歪倒在卡座上，臉頰上還有道沒幹的血痕，于是及時刹住了還未脫口的嘲諷。

“拍照有意思？”劉旭爬起來，自顧自系好褲子，臉色相當陰沉。

“這麼精彩的一幕，當然要好好記錄下來。”

劉旭翻着李世談發過來的照片，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李世談隻想象劉旭此時的神情，嘴角就勾了起來。他垂眼往地上看，找他的戒指。

戒指滾到了一個花盆旁邊，亮閃閃的很紮眼，他就走過去撿起來，擦了擦，又繼續戴在手上。

“還不走啊？”李世談站直起身，扭頭去對劉旭施壓。

劉旭這回一句話也不想說了，垂着腦袋匆匆逃離，急着往門外走時膝蓋都是軟的，還撞了一下李世談的肩膀。

李世談又在這時忽然轉頭拍他：“哎你那表還挺好看的，什麼時候買的啊？”

“剛買的。”劉旭扭頭看他，悶悶地回答。

“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破财消災吧。”李世談坦然向他伸出一隻手。

劉旭隻好把那塊表摘下來，往李世談懷裡輕輕一扔，轉身走了。

李世談把手表放在燈光下面打量，收進口袋，又順手抹去了留在上面的紅色血迹。

他走過去搖了搖海桑的肩膀：“醒醒啦，怎麼在這睡着了？”

海桑一動不動，發茬裡緩慢流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暗紅血線。

李世談吓了一跳，趕緊把他扶正了，又湊過去仔細地檢查，這才發現他的頭頂似乎有傷，隻是藏在頭發裡面顯不出來，傷得似乎還不輕。

要是這樣，他可得有些愧疚了。

原本今晚到剛剛進門前為止，就該結束得恰到好處，他痛快極了。

卻沒想到後果落在了這個小孩身上。

李世談低頭看他那雙痛苦而緊閉的眼睛，和那雙軟綿綿垂着的白腿，伸手給他提上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