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桑感覺出來張儉不是很熱情,可是又摸不準對方的意圖,猶猶豫豫地跟到沙發邊上坐下了。
“放心吧,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
張儉摟住他,又把遙控器往他手裡一塞,忽然說道:“挺奇怪的事,前幾天丢東西了,以為是被誰偷的,結果在口袋裡。”
海桑伸向茶幾的胳膊僵了一僵。
“但是衣服是從幹洗店拿回來的……”
“你經常丢東西嗎?”他為掩蓋心虛,又拆開一包餅幹,扔進嘴裡嘎吱嘎吱地嚼着。
張儉丢過兩次重要的數據,兩次都是被偷,損失慘重。
“很少丢東西,每次丢都是嚴重事故。”
“嗯?”海桑豎起耳朵,“那你這次丢什麼了?”
“丢了一個硬盤。”
硬盤裡有些私密視頻。
“一對袖扣,一隻機械表。”
海桑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扭頭去看張儉,張儉卻是完全無動于衷。
“那很貴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還好。”張儉這才瞥了他一眼,又把沙發一角的毯子拉過來蓋在兩人腿上,“你喜歡看廣告啊。”
還好……八萬多的袖扣就是一句還好?
海桑緊緊拽着毯子角來回地捏,随手拿遙控器調了個頻道,兩個男人在推銷女士内衣。
他迅速地回想經理的話、蘇蘇的話,加上剛剛張儉的話……全是矛盾……
到底誰在騙他?
……還是說都在騙他?
他一時半會根本想不明白,隻好安慰自己,原本東西就不是他偷的,總不能真的抓他吧……
“我想看電影,但是不知道怎麼調。”海桑無措地拿着遙控器,捏着餅幹包裝紙,不知道該往哪扔。
“扔桌上就行。”
張儉幫他調了個點播。海桑看也不看,直接點開了主頁推薦的第一部電影。
“主要不是價格,那個硬盤裡有我的隐私。如果再找不到我隻能報警。”
……
其實這次丢的那一整層東西都是葉暖留下的,分手後他一直拖延着沒有處理,就全扔在那了。
原本他也早忘得七七八八,剛好最近他在會所打聽葉暖的近況,就重新想起來收拾這些東西,也是夠巧,才想起來,就全丢了。
“你想過是怎麼丢的嗎?”海桑低頭掰着自己的手指。
“肯定是被偷的。”張儉也不跟他含糊,“我家平時又沒外人。”
“你……不會又懷疑我吧……?”海桑不管了,直接發問,他側過身子,靠在沙發上看着張儉。
他總得弄明白張儉的意思。
沒别人……他不是人嗎?蘇蘇不是人嗎?
“應該不是你吧?”張儉笑了笑,似乎沒有懷疑海桑的意思,他扯了扯毯子,又将手搭在海桑腿上。
海桑心裡再次咯噔一下,愧疚随之而起。畢竟自己确實因為洩憤拿過張儉東西,倒也不算完全無辜……
哪怕張儉閉口不提——或許因為這玩意實在不值幾個錢——仍是忐忑極了。
他按捺住浮躁的心跳,擡手拉住張儉的手,故意用力捏了兩下。
“你是不是找别人了?”海桑以進為退,一撇嘴,小聲問道。
“嗯。”張儉毫不否認,“辦會員了當然要消費。”
“不高興了?”張儉見海桑沉默,又跟着逗他一句。
“我哪有什麼資格不高興。”海桑低頭,默默扣住他的手指,兩手疊着放在自己腿上,“我又不占有你。”
張儉嗯了一聲。
“我隻告訴經理丢了袖扣,沒過幾天袖扣就在口袋裡找到了,是不是挺巧的。”
海桑立刻緊張起來,坐不住似的又換了個姿勢。他總覺得張儉好像知道點什麼,可對方又老是問他。于是他試探着往張儉身側靠了靠,掙紮片刻,還是提出:“是不是他害怕你找他麻煩,所以放回去了?”
“可是我最近隻去過那一次……就是你被打那天。”張儉瞥了海桑一眼,“既然不是你拿的,或許我去警局查一下指紋就清楚了。”
“你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了?”海桑忍不住問他。警局這兩個字把他吓得夠嗆,那袖扣上有誰的指紋他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他的沒跑。
“當然。”
他盯着茶幾上的那對袖扣,忽然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打量:“很一般啊,你們有錢人的品味我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