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果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的動作很急切,但片刻之後急切卻變成憤怒:“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會讓你碰若若的!”
靳珩都無奈了,雄蟲這個臭名聲……
他趕緊開口解釋:“我沒有要把他怎麼樣,雖然我還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隻要不是外傷所緻,比如聲帶被徹底破壞了,我有八成把握,前提是你能幫我讓這個實驗室重新運轉。”
雌蟲依然沒有被說動,靳珩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了,歎了一口氣:“我知道要你相信我很難,好吧,如果你不願意賭,至少請幫我保密?”
靳珩的态度足夠真誠,老實說雌蟲确實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雄蟲,可他依舊不敢賭,一旦賭輸,他将失去所有……若若撅着小嘴一直在跟他比劃:哥哥是好蟲!但是雌蟲沒有松口,到底還是抱着若若直接走了。
靳珩也不氣餒,他已經抛出了他的籌碼,剩下的,聽天由命吧,找了塊金屬闆來将入口掩蓋,今天的探索活動算是圓滿結束了。
接下來的幾天,靳珩幾乎把所有精力都傾注在這個秘密實驗室裡。清掃灰塵、檢查結構、重新編号……他像是撿回了某種熟悉的節奏。
若若每天都會偷偷跑來找他,不過那隻雌蟲倒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是一種默許,至少他沒有告發靳珩,這就夠了。
等到通道和主控室徹底打掃幹淨,靳珩才有空檢查那些儲物櫃的内容。
裡面基本都是儲存卡,看命名應該是之前遺留的實驗數據,居然還讓靳珩發現了全套的設備的操作手冊。不過想要看這些數據,他還得先解決一個現實問題:通電。
他早就排查過,線路本身沒問題,但供電系統徹底癱瘓了。
想恢複運轉,要麼去買蓄電池,要麼搞來發電機。這兩樣在第七區有錢都可以買到,可關鍵的問題是,他不是機修工,這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靳珩呈大字型攤在實驗室地闆上,若若坐在他身邊托着腮看他,兩人就這麼發了一會兒呆,靳珩的終端忽然響了,是維安給他發了消息:
【有空來一趟吧,之前的事有消息了。】
靳珩一下子坐了起來,把若若送回家後,他在終端上預約了飛行器,目的地是主星中心區。
十分鐘後,飛行器穩穩升空,消失在第七區鏽迹斑斑的高樓之間。
和上次一樣,維安是個很關心病人的醫生,見到靳珩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他的身體:“看您的氣色不太好,情況有更嚴重嗎?”
靳珩歎氣:“還好,就那樣,但我确實想要盡快解決它。”
維安點點頭,手上調出資料,語氣輕松了些:“那我就不繞彎子了,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怎麼蟲族也搞這一套,靳珩心理腹诽,但面上如常:“好消息大概是我可以進研究院,壞消息多半是進去有條件。所以,這個條件是?”
維安顯然沒料到他會猜得這麼準,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鏡,把手中的資料遞了過去。
“你的情況非常特殊,可是說是首例病症。”他頓了頓,像是在斟酌用詞:“對雄蟲而言是一種潛在的隐患,同時,也具備極高的研究價值。”
他用了一種盡可能中性的表達方式,但意思十分很明确:研究院願意接收靳珩,作為被研究的對象。
靳珩倒是不意外,畢竟雄蟲嘛,在蟲族眼裡哪有搞科研的腦子?
被研究就被研究,隻要能混進去,一切好說。
不過——他擡了擡下巴,慢悠悠地問:“作為‘被研究的對象’,我需要付出什麼?”
“時間,血液,定期精神力記錄,甚至……自由。”維安說得很謹慎,生怕哪一句說錯了,惹得這位雄蟲閣下當場翻臉。
但靳珩卻一點也不惱,反而笑得燦爛:“我可是尊貴的雄蟲閣下,要付出這麼多,總得有點對等的待遇?”
“這……”維安語塞。他不是不懂靳珩在說什麼,但這事他确實沒辦法拍闆。
靳珩也不是為難他,見好就收,順勢轉開話題:“我什麼時候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