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外,夜色鋪滿了天際,霓虹燈閃爍。
林望舒在人群中精準定位到沈務辭,以她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生怕他下一秒就沒了蹤影,卻不想跑得太快,撞錯了人,她揉着有些疼的額頭,生怕這些npc阻撓了她回家的路,馬上道歉:“漂亮姐姐,對不起,我看見了我前男友。”
沈務辭的心亂跳幾下: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沈務辭的預感向來是準的,所以他下意識後退幾步。
道完歉,林望舒的手精準拽住沈務辭的手腕,不讓他走:“你個負心漢!”
阮暮的嘴巴頓時張成O形狀:“哇奧……”,随即下意識地看向原衪,果不其然,原衪的臉馬上沉了下來,上前要去阻止林望舒對沈務辭的作為,阮暮以拼死的勇氣,攔在原衪面前:“讓他們先自己解決,你要相信沈務辭,也要相信自己。”
沈務辭試了幾下,沒掙開,懊悔這幾天太懈怠了,隻好壓低聲音到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去一邊說。”說罷,向阮暮比了比手勢,示意自己馬上回來。
沈務辭一用力,終于甩開林望舒的手:“你怎麼到這裡了?我給你的傳送代碼是其他世界啊,怎麼會這樣,難道你也嘴瓢了?那也不可能呀,兩個代碼差别這麼多。”
“我怎麼知道,這東西不是你搞出來的嗎?快送我回去,不然回去我就投訴你。”林望舒不想繼續和沈務辭扯皮,隻想先從這個世界出去,态度不由得帶着幾分惡劣。
沈務辭帶了這麼多屆宿主,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嚣張,直接跟系統叫闆的,本來想好好解釋的話語被他瞬間丢到腦後,故意悠哉悠哉地說:“我不送,你拿我怎麼辦?你說說啊。”
“不過我很好奇帶你的倒黴系統張圖令那小子呢?你看到他沒?”
“鬼才看到他了,快送我回去。”林望舒的語氣逐漸危險。
不知道為什麼,林望舒來到一這個世界,就渾身被針紮一般很不舒服,随便看天上一朵雲都覺得心煩氣躁,内心沒由來的不安,很想打人……
沈務辭道:“我不知道怎麼出去,你自求多福吧。我隻知道怎麼進來,還沒學習過怎麼出去……”
他話太多了,怎麼還說不到重點,最後還是不能讓她離開這,林望舒骨肉裡潛伏在皮膚下的暴躁因子瘋狂叫嚣着想要沖出去。
話沒說完,衣領就被林望舒揪起來,沈務辭一時不察,被林望舒慣到後面的牆上。
後背的疼痛傳來,沈務辭眼神一厲,暗罵一聲,現在小孩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
林望舒暴戾地死死盯着沈務辭,兩人的鼻尖隻有幾厘米距離。
“你幹嘛?離我遠點,我朋友誤會就不好了?”
林望舒眉心狠狠一跳,眼神閃過一絲空白,很快掄起拳頭向沈務辭砸來。而沈務辭抓住這一秒的空檔,一把捏住她還要繼續向前的拳頭,語調沉下來:“還想繼續?我給你臉了?我可不會因為你年紀小,就不敢動手。”
沈務辭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人敢對他動手。現在随便一個宿主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對他厲聲指責,還對他拳腳交加,有沒有世道了,知不知道什麼是以下犯上啊。
她是女的,她是女的,沈務辭在心中默念幾遍。
君子動口不動手,她是女的,沈務辭,你是男的,怎麼能對女孩子動手呢?沈務辭,你要記住,你是系統,私自毆打宿主,是要收到行政處罰的,敲重點,是要被記錄在檔案裡的,這對接下來的晉升是很不利的。
調節好心情,沈務辭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然是情緒的主人,好言好語道:“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這個世界的,我也是和你一樣被困在這裡,綜上所述,我不知道怎麼出去,隻能等你那個倒黴宿主找人來救我們,懂……”
最後一個“懂”字還沒發出音,就被扼殺在喉嚨裡。
林望舒竟然反手抓住沈務辭的手腕一翻,另一隻手趁機掐住沈務辭喉嚨。
沈務辭喉嚨被鉗制住的一瞬間,整個人心情跌倒在谷底。nm誰管你是男的女的。沈務辭面色很快陰沉下來,目光淩厲,透着寒光,一個過肩摔把林望舒摔在地面,立馬把她的肩膀摁在地上讓她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将林望舒試圖作亂的雙手反剪到背後。
林望舒肩胛骨一疼,馬上反應過來想要反擊,但礙于男女間天生的力量差距,不好正面硬剛,腳快狠準地朝沈務辭裆部踢去,沈務辭臉一黑,躲過這一缺德的攻擊,兩人倏然間對視一眼,都瞥見對方眼中的不滿。
沈務辭擦掉臉上沾上的灰,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笑容中透出一種寒意:“我剛剛顧及你是女生,沒放開打。你接下來可給我小心了。”
另一邊,原衪不情願地等待,等了堪堪三分鐘後,忍不住了:“我去看看。”說完,拔腿就向兩個人離開的方向跑去。阮暮不好阻攔,歎氣,搖搖頭,也跟上去。
兩人一到場,看見的就是沈務辭和林望舒兩人互相僵持不下的場面,原衪馬上跑向沈務辭,和阮暮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隔開。原衪抱住沈務辭,右手在沈務辭背後一遍又一遍上下輕撫順毛,試圖安撫好他的怒氣。
林望舒本想再打一輪,沒想到有人來勸架,那個被她撞到的小姐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說:“你們這是要把警察都招過來嗎?”
委屈溢滿胸腔,她想回去有錯嗎?她莫名其妙被系統強制做任務,又被宿主嫌棄,自己又來到完全陌生且生理性厭惡的世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想回去的欲望如此強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來到這裡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兇什麼兇!就你會瞪人啊!
林望舒蓦然感覺到鼻頭一酸,眼眶被一股溫熱的液體包裹着。黑夜裡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吧,強烈的自尊心作祟,她一把拍開阮暮握着她的手,背着阮暮對方向撒腿跑開,嘴裡還不忘嚎一句:“要你管!”
暖黃色的路燈亮了,一盞盞,照亮了還未到來的黑夜。
阮暮平淡如湖水的雙眸盯着林望舒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說話,直到對方的輪廓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