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醫務室拿到了假條,還不算結束,你還要到十樓學生會辦公室找老師蓋章簽字……
張鴻喆有一次集甲流、乙流、支原體肺炎三種病毒于一身,早讀課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下了課一測體溫38.9度,上午先去找單霞嶼說自己發燒了,想開張假條回家休息休息。張鴻喆請假的時間不湊巧,還是學校最初感染的一批,不像後來學校擔心感染群體擴大,凡是發燒的一律去醫院知道報告呈陰性才能返校。
單霞嶼皺着眉頭,語重心長地勸解張鴻喆:“高中課堂你也是知道的,掉了一節都是很棘手的。你能堅持就堅持一下。”
張鴻喆:“…………”
後來張鴻喆再次提起這次經曆時,還是很由衷地佩服自己。他一整天上課一個字都沒聽得進去,腦子裡就隻知道自己飄飄然的,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家睡覺。他的手冰冰涼,但脖子及以上都燙得能煎雞蛋。
到了下午,張鴻喆又到單霞嶼辦公室去請假,兩個人估計都不想在這個時候看見對方,單霞嶼道:“你最後一節課來我辦公室拿假條,晚上好好休息。你明天回來上學吧?”語氣帶着滿滿都不信任。
張鴻喆機械地點了點頭,表情很麻木,按照他們班學生請假的模版背誦道:“謝謝單老師,麻煩單老師了。”
張鴻喆一開始以為自己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喝了退燒的藥就睡覺了,第二天張鴻喆母親來叫他起來去上學,叫了張鴻喆好幾遍他都沒起床,風風火火地闖進卧室,手無意地擱在他身上,準備掀開被子,卻感受到了皮膚上傳來極高的溫度。
張鴻喆母親急匆匆拿來耳溫槍,一測不得了了,39.8度,張母倒流一杯熱水,拿了布洛芬,推搡幾下張鴻喆,示意他起來喝藥。張鴻喆迷迷糊糊地被灌裡藥和水,聽到他母親問他:“你又發燒了,我先幫你請半天假,要是還不好,就去醫院了。現在醫院病毒多,到時候你别沒病,去醫院染個病回來。”
他沒多說什麼,隻是又失去意識睡過去。布洛芬短時間退燒的效果還是很好的,過了一個小時,張母又幫張鴻喆量了體溫38.5度,她悄悄松了一口氣。隻是到了中午的時候,張鴻喆體溫又一次飙到了39.9度,随時準備跳到4開頭。
張母最後帶張鴻喆去了醫院,一做檢查不得了,甲流、乙流、支原體肺炎。
張鴻喆看了一眼檢查報告,張大了嘴,馬上掏出手機曬出他的檢查單,配上一段文字。
“不愧是我,一次性三個病毒。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666。”
後來張鴻喆在學校還小火了一把,經常有人問3班同學:“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同時得了甲流、乙流、支原體肺炎的人?”
沒有姓名,但他的傳說仍然存在。
等到全恢複陰性的張鴻喆返校去醫務室開回校證明,張鴻喆看着自己的壯烈的成績,本想着能憑借自身大病初愈,柔弱的模樣,開個一個月的假條。誰料他碰到的正是那個朵拉頭約莫四五十歲的女校醫,這人難開假條是衆人皆知的。
她當場就槍斃了張鴻喆的請求,涼絲絲地指責眼前站着的病号:“你在家裡已經休息了這麼多天了,也轉陰了。生病不就是體質抵抗病毒能力不強嗎?所以你不是更應該好好鍛煉一下嗎?”
張鴻喆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肯罷休:“人民醫院的醫生說我這要靜養,要避免劇烈運動。”
“跑操不算劇烈運動,死不了,沒事的。”朵拉頭校醫不松嘴。
“但前段時間不是還有一個學生跟我一樣返校後跑步死了的嗎?”張鴻喆引用事實論據,最後語氣不明地多嘴一句,“我要是出了事,你負責嗎?”
朵拉頭校醫被怼得噎得不輕,許久,眯了眯眼睛:“你是在威脅我嗎?學生就是跟老師這樣說話的嗎!”
張鴻喆在心裡瘋狂吐槽:你算什麼老師啊。
衆所周知,西州高中的校醫就是個關系戶聚集地,醫術不明,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這沒事的,不要擔心,你哪怕去了醫院也沒用。我是知道的。你這又是何必呢,再過幾天就放假了,你現在是等不及了嗎?”
這樣的校醫雖然垃圾,但也會給同學的傷口消毒,拿紗布包紮……比小學時隻會貼創口貼叫你去醫院的校醫本事貌似高了一點,自信心卻是高了不少。但張鴻喆還是喜歡後者。
朵拉頭是不會給他開假條了,張鴻喆覺得自己慘死了,意識到這點,張鴻喆果斷丢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後帥氣十足地摔門離去。
兩節晚自修中間有十分鐘休息時間,張鴻喆不死心,又到醫務室探頭探腦:歐吼~今天晚上值班的老師不是朵拉頭。張鴻喆在心裡歡呼雀躍,按捺住飛起的唇角,來到校醫面前,慘兮兮地描述了病情。
最後,張鴻喆光榮得到了兩天跑操假條。
事情還沒有結束,上天好像和張鴻喆開了一個玩笑。
接下來兩天全是雨天,跑操爆改聽力。
張鴻喆:“…………”寶寶心裡苦,但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