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務辭半點沒賴床,利索地起了床,隻是眼睛眯成一條縫,眼皮幾乎要堆在一起,眼睛下方青黑的疲憊怎麼也遮蓋不住。
原衪早早地就看到了沈務辭的身影,心道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沈務辭徑直從他身邊擦過去走到另一邊,什麼話也沒說,這不像平時的沈務辭。
“早。”原衪簡單地打了個招呼,破天荒地關懷了下沈阿飄,“你昨天沒休息好嗎?”
沈阿飄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原衪看他顯然一夜沒怎麼睡的樣子,又想到對方可以無後顧之憂地上課睡覺,就沒多說什麼。
原衪明顯發覺今天的沈阿飄動作比平時還要遲緩,上車前,沈務辭灌了幾大口咖啡,甩了甩頭又拍拍臉,才讓眼睛勉強睜大一些。
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原衪在拐彎的時候,聽到後面與沈阿飄平時說話的那個神秘人瘋狂地叫喊:“刹車,快刹車……你看對面的車!”
沈務辭今天和原衪的自行車隔得比往常還要遠,原衪隻能聽到幾個字,但也抓到了“刹車”二字,下意識發覺不對,停下來回頭,看到隔壁一車道的車輛正以刁鑽的角度轉過來試圖逆行,迎面就是還迷糊着的沈務辭,而車主似乎還沒注意到。
原衪的心頓時吊到嗓子眼裡,情急之下大吼:“沈務辭!有車!”這一嗓子,讓沈務辭下意識地停下來繼續踩踏闆的動作,按下刹車把手,勉強在汽車前面一小段距離刹住了自行車。
車主估計也是轉過車子,才發現一個正在騎自行車的小孩,猛地将刹車闆踩到底,心裡頓時一股後怕,搖下車窗嚷嚷道:“同學,你個看看車的!要不是我反應得快,你就要撞上來了。”
原衪騎着車返回查看沈務辭的情況,他箍住沈務辭的手腕仔細查看他有沒有受傷,見沒事,松了一口氣,随機而來的是對那位亂開車的人的怒氣。
一見這個家長把責任全推到沈務辭身上,如果是學生遇到這種情況,大多數是知道理論不過大人随便道個歉或者裝瞎,扔家長自己在原地抱怨。原衪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是被魂穿了或者是大早上腦子不清醒正義感太強,他像護小雞仔一樣站在沈務辭前面,冷下臉:“你這是逆行,懂不懂。出了事,你是負全責的。”話語鋒利,直面那位家長倚老賣老的嘴臉。
原衪掃了一眼車主車牌号,記在心裡,看到一旁的監控,才安下心來,準備到時候舉報給學校,雖然校領導很垃圾,但是他們很願意處理這些能趁機打壓學生強調紀律的事情。
他清亮的嗓音中壓抑着怒氣:“祝你這個月駕照分全部被扣完。”說完,示意沈務辭走了。
沈務辭目光一閃,很驚訝,畢竟原衪平時和他關系看上去真不算好,突然給他出頭,沈務辭唇角染上笑意。
原衪看沈務辭還呆在原地,又催促了一聲:“走呀。”
沈務辭馬上追上去,緊跟着原衪,在後面吹了一聲長長的的口哨:“帥啊,原衪你今天簡直是帥死我了。”
“你今天真的是呆死了。”原衪沒回頭,丢給他一句話,後面還是沒忍住吐槽道:“呆瓜。”
原衪幫沈務辭出頭後,頭腦才冷靜下來,複盤剛剛發生的一切,越想越懊悔。
他怎麼就站沈務辭這邊了呢,但這件事确實是那個家長太過分,話說回來沈阿飄憑自己本事肯定能解決,自己幹嘛讨個沒趣去湊熱鬧……大早上的,被奪舍了吧!
原衪的心底百感交集,突然很想轉頭看看後面那個傻瓜是不是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又害怕對上沈阿飄的眼神,原衪埋汰自己:“竟然自己還對一個鬼心虛……”原衪忍住沒回頭,頭以幾乎察覺不到的角度偏了偏,瞥到沈務辭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悠哉悠哉地踩着踏闆。原衪心更亂了,腳上的動作也快起來,試圖把沈務辭甩掉。
“欸,你騎這麼快做什麼,太快了,你慢點,小心車!”沈務辭在後面叫嚷,雖然這麼說,但還是随着原衪的節奏,加快了速度。
“你才小心車。”原衪冷冷地回複。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差點被車撞,這會兒還說起别人了。
沈務辭不語,隻是還挂着笑。他覺得原衪今天有一點可愛,不是,是可愛死了,怎麼辦?
回到教室,原衪又不理沈務辭了,沈務辭上課又不好打擾别人,加上困意泛濫,就準備睡了,正要進入佳境,監視員陰森森地說:“他剛剛在前面,怎麼看得到後面的車的,他後面又不長眼睛。”
原衪聽到這句,輕抿唇瓣,思緒紛飛。
“啊……我還沒想到這個。”沈務辭回想了一下,确實有點奇怪,但他覺得這樣惡意地揣測剛剛幫助自己的人很不道德,輕描淡寫地蓋過去:“可能他正好回頭吧……這……這是天意啊。”
監視員見沈務辭自己都不在意,便不再多說,提示他:“你今天别顧着睡覺發呆,别忘了任務。”
“知道了知道了。”沈務辭表面答應地輕松,但心知這個入手點很難。他這時候又不算是阮暮的系統,不能和她神識溝通,她也沒有義務完成他的任務。
最麻煩的還不是這點,要讓阮暮有進入年級前10的雄心壯志和動力,沈務辭必須和她提前溝通,解釋下複雜的合作關系。沈務辭還要想好能提供給阮暮的利益,讓對方動心。
唯一欣慰的是,阮暮估計不會把他當成神經病,阮暮和這個世界其他的npc不同,大概率知道了世界很多不科學的存在。
沈務辭覺得這時候想太多也無用,他還得搞清楚阮暮背後更多的故事,才能知道她最想要的東西。
“如果阮暮下次月考沒能考到80,我會怎麼辦?”沈務辭想到了一個要命的關鍵問題。
監視員聲線平平,沒有感情地回答:“目前未知,但你反正别往好的地方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