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務辭敢笃定這兩個女生是一個人,不是巧合。她們似稚童般純淨不通事理的眸子一點也沒變。
這才過了多少天,這個女孩就長出了這個樣子!
更讓沈務辭大跌眼鏡的是,周圍的同學跟阮暮噓寒問暖的時候,像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女孩。沈務辭的臉色頓時想吃了奧利給一樣,一言難盡。
他是見了鬼嗎?不會就他一個人能看到這個女孩吧……沈務辭頓時感到壓力山大,老天,能不能來個人和他分擔一下。
他進的是校園文,不是驚悚片,好嗎?
沈務辭:我怎麼這麼難呀?我真的覺得自己醉不至此。
女孩雖然已經就比阮暮矮了幾厘米的樣子,但還是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見到靠過來的人群,兩手環在阮暮腰上,頭還是倚靠在阮暮的脖頸處。瞟見有人拍了拍阮暮的肩,眼神鋒利起來,像隻護食的狗崽子。
沈務辭斜睨到阮暮身子微微動了動,女孩環着她的手卻收得更緊了。
沈務辭看不下去了,撇過臉,正好撞上原衪的側臉。順着原衪的視線,沈務辭看到了那個不知名的女孩……
原衪這個無神論者,覺得自己應該抽個時間去廟裡找個住持去給自己算算,今年是不是運勢不好,他已經數不清今年他撞上了幾個阿飄了。一個賽一個滲人,他真的要麻掉了。
事實證明,人是會成長的。原衪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雖然内心裡築成的高塔已經全然崩塌,但他的表情隻是破碎了一秒,轉瞬間就收拾好裂開的神色,裝成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隻是眼睛還是止不住地去打量這個隻有自己能看到的女孩。
隻有自己不記得的沈阿飄,隻有自己能聽到和沈阿飄聊天的神秘人,隻有自己能看到的女孩……
原衪認為自己可以召喚神龍了。
他低下眼簾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歎自己不平凡的青春。
沈務辭心下一動,一個大膽的猜測油然而生。
原衪不會也能看到那個女孩吧?不對,他就是個普普通通隻有個漂亮皮囊和一個好腦子的npc啊,怎麼會……
為了證明這個命題是否成立,沈務辭拉住原衪的手臂,頂着對方詫異的眼神,朝阮暮那個方向走去。
“我們也去打個招呼。”沈務辭不由分說地道。
原衪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沈務辭強制扯過去,沈務辭自己朝着阮暮的方向,而自己的方位正對着那個女孩。
馬上就要撞到這個女孩了,原衪的鞋碰到女孩鞋的瞬間下意識偏過身子,不讓自己碰到女孩。
他看得到!那他為什麼能這麼平靜!原衪這個npc真的很不對勁!他竟然都能看到這個女孩,那是不是說明他懂得更多的一些事……
沈務辭注意到原衪這個動作,心裡優美的中國話亂叫,臉色差點又要崩了。他眼神不明地睨了原衪一眼,抓着原衪的手不自覺多用了些力,原衪皺着眉頭,覺得自己的手臂要被沈務辭掐出指甲印了。
随便和阮暮唠了幾句要注意身體之類的,沈務辭又拽着原衪回到位置上,他一到位置上,就頃刻間變了臉,毫不留情地扔開原衪的手。
原衪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沈阿飄為什麼突然生氣,他揉了揉被沈阿飄捏疼的腕子,但又拿對方沒辦法,語氣很是無可奈何:“剛剛又什麼惹你不開心了?”
“呵呵……呵呵呵。”沈務辭抱着手臂,突然想給對方戴一個原影帝的桂冠,他想要陰陽陰陽原衪,但細想還是選擇和他敞開窗戶明說話。而且阮暮這件事極其奇怪,沈務辭不想大意,說不定這位原影帝還能提供一些法子。
午休的鈴聲響起,同學拉上兩邊的窗簾,準備午睡。沈務辭肯定是睡不着了,他以為原衪應該心也沒大到一定程度,也是睡不着的,他要是真睡着了是,沈務辭真的要對他五體投地。
沈務辭咬着牙,給枕着自己手臂閉眼歇息的原衪來了一拳。原衪立刻睜開眼,對上恨得牙癢癢的沈務辭:“…………”
窗簾遮住了所有能透進來的光線,他們趴在桌子上在一片昏暗中隻能看清對方的臉。
沈務辭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原衪,又指向門,示意到外面去講話。原衪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但還是沒有來的心悸,總覺得有些不安。雖然如此,但還是跟在沈務辭後面盡量避免造成噪音影響别人睡覺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到了外面,陽光一下子射進原衪的眼中,原衪有些不适應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沈務辭倚在欄杆上抱着手臂盯着自己。
“……”原衪總感覺沈務辭想讓自己開口說些什麼,他想了想道:“有什麼事嗎?”
沈務辭聽了原衪的話就知道對方要裝傻了,他深深地吸入一大口空氣,主動靠近原衪,唇瓣幾乎要貼到原衪的耳垂,聲音輕輕的像一片鵝毛一樣:“乖乖,給你講一個鬼故事。”
“從前有一個男孩,他有一天突然看見了一個和他朋友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女孩,那我們猜一猜……男孩的名字是什麼?”
“沈務辭你……”原衪已經能預感到沈務辭接下來說什麼了,他的兩片唇瓣微微張開,瞳孔驟縮。
沈務辭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原衪的唇上,制止了對方的話頭:“哦?我怎麼覺得男孩的名字叫原衪呢?”語氣微微上揚,最後一個字說完,沈務辭馬上和原衪拉開距離,翹首以待地睨着原衪。
那些掩藏在心底的秘密仿佛呼之欲出,兩人中間空出的距離足以再站一個人,但又有些什麼已經在炙熱的夏日溶解、舒展最後形成胞間連絲将兩人捆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