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活了,上帝……不是,準确來說我進入了某個奇奇怪怪的世界回顧自己以前的事。但這有什麼意義嗎?我又不需要複仇,再來一世,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我媽對我撒火的時候,我想你未來在病床邊上哭的稀裡嘩啦。
重新經曆這些事,我以為我會看淡。但是我還是會心裡被紮一般疼,我還是想不通,我還是會去計較,去鑽牛角尖。
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媽總是在家裡歎氣,跟别人說我後勁使不上來了。我承認但是我讨厭她遇到一個人就說,這是什麼光榮的事嗎!
她總是覺得我不夠努力,刷題刷得不多。于是我更加努力,想得到她的認可。最後我又回到了以前,自己關上房門,就歇斯底裡地無聲流淚。
每天睡覺的時候,我就夢到自己飄在大海上,一層又一層的海浪沖向我的口鼻,灌滿了水。窒息的感覺直沖天靈蓋,身上像被挂了沉甸甸的鉛球,直直往下沉。
這是大多數情況,其他時候我就會夢見有人輕柔地摸着我的脖子,然後忽然将我脖子勒緊,再睜眼時又是極度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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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我比上一世更加懦夫,我覺得自己又要重蹈覆轍了,但是這一次我比以前更狠。
割腕成功了。
我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死一次,活一次,就不能讓我死得幹淨些嗎。真的很無語。
我應該死了很多次,多得反正我是記不住了。但在我第n次死後,我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兒,瞧着像是上幼兒園的年紀,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我死的地方的旁邊。
我想說小孩子離遠點,不然不吉利。但是她聽不到我說的,整個人很木讷,呆呆的。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愣住了,她簡直就是我小時候的樣子,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世界又重開了,那個小姑娘還在,我的生活潛移默化地發生了變化。
這個世界隻有我能看見她,于是我收留撫養她。她成長的速度驚人,很快就和我沒有任何差别,我有時候看着她就像照鏡子一般。她很黏我,總是喜歡抱着我不松手。我一開始還會兇她一下,說我有事要做你不能總是跟着我。
她隻是擡頭望着我,這一眼我心軟了。我之後都随她去了,我過成這個樣子,總歸不能讓她和我一樣吧。
在家的時候,我會給她烤蛋糕吃,第一次失敗了,但她還是很捧場說好吃。放假的時候,我去圖書館自習,她就趴在我旁邊睡覺。
我也經常看着她發呆,有時候我想如果我也像她一樣就好了,活得就能像她一樣無憂無慮。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我安慰自己說每個人都會憂慮,甚至連動物都會有壓力擔心明天會不會餓肚子。
她一直沒有名字,我一直叫她“喂”或者“小孩兒”,我也沒有想着給她取個名字,感覺有點奇怪,她之于我而言不是小貓小狗,有時給我她就是我,我就是她的錯覺,但我不願意給她冠之以我的名。
張成薇女士總是說我小時候坐大巴,能和車上所有小朋友都成為朋友,她回憶往事感慨我性子怎麼變得這樣死氣沉沉。
我也不知道理由,仔細回憶,變得少說話是因為自己話太多總是不過腦子,我媽每次都會狠狠地斜睨我很長時間,不知道她這樣子眼睛真的不會抽筋嗎?
被罵多了,這句話就刻進我的骨子了。說錯話不如不說話,漸漸的,我話也就變少了。但這僅限于和那些陌生人和不熟的人,當然我覺得和我很熟的人也就兩三個吧。
然後李成薇女士說我笑起來很醜,她說我的臉本身就大,笑起來臉更寬了。她在大白天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是瓜子臉,臉就算大了嗎!但我确實很少笑了。
最後就演變成這個鬼樣子。
我笑起來太僵硬,但是小孩兒笑起來很好看。她安靜卻不像我死氣沉沉,安靜和木讷是有區别的。
有一天我看着她突然就哭了,她一下子慌了摟着我不停地親我,親完捧着我的臉說不哭不哭。那一刻,我認識到我對這個小孩的情感不隻是相同容貌的息息相連,我從收養她的那一刻,就在無形中将她塑造成我期望中我的樣子。
我成功了。
我看着她懵懂純潔的表情,羨慕甚至嫉妒的感情陰暗地滋生。我摸着那張面龐,毫不猶豫地吻上那唇,雖然是我的初吻,但是我還是學着小說那樣有模有樣地伸了舌頭,看她被我吻迷糊的模樣,我不得不承認我很爽。
人自私黑暗的想法被滿足,有種鴉/片上瘾的感覺。
晚上小孩睡了,我還沒睡着,我看着她甯靜的睡顔,忍不住摸上去,聽見她迷迷糊糊還在說什麼。我起了身,在鏡子面前,學着小孩兒平時笑的樣子拉扯起唇角。
不好看,醜死了。我放棄掙紮,東施效颦也不過爾爾。我的手無力地從鏡子上滑落,歎了一口氣,眼裡都是對自己的厭棄。
後來,我在生活中會不自覺地模仿她的行為,甚至思維習慣。這樣一段時間後,我又放棄了,太累了,不适合我。
我野蠻生長,沒能成為自己的月亮。
她不小了,雖然她在我這還是小孩兒的存在,我給她取了一個名字。
林望舒。
“望舒”是月亮之神的代稱,很适合她。至于姓,她總不能和我姓吧,我周圍還沒有姓林的人,那她就姓林吧。
我後面知道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系統,但這個系統屁用都沒有。我每次都自殺,然後這個鬼世界又讓我重來,系統不是很牛逼哄哄的嗎,我怎麼連操控世界的能力都沒有!真是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