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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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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震驚之下,宜爾不自覺脫口而問。

逐璧:“我劍術平平,此等要物留在身上,終日提心吊膽,不如丢了,高枕安卧。”

宜爾收拾心緒,盡量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公子難道不想要那一鳴神劍?據說裡頭還有财寶無數。”

逐璧一笑,“再強大再富有的老鼠仍是老鼠,始終要躲在陰溝中生存,連自己真正的姓名都不能用。有沒有那些還重要嗎?”

宜爾頓時心生苦悶悲哀,既為自己,更是為他。

确實,像他這樣的亡命之徒,就算再有錢再厲害,也無法在日光下坦然生活。

“說起來,公子為何要栽贓給我?我平日可是何處得罪你了?”

“得罪?”逐璧思索了一番,“似乎沒有。宜爾你不過是倒黴罷了。”

宜爾啞口無言。

“我早先讓你撿了東西悄悄給我,是想看你會不會受我誘惑,聽我的話,可你沒有,那我便要為自己多考慮一番。話雖如此,舍你為我,是我不對,你想怎麼打罵都行。”

宜爾倒真想踹他幾腳、罵他幾句為自己出氣,腦海中浮現諸多肮髒難聽的話語,可怎麼也冒不出口。

王家莊曾在江湖顯赫一方,如今他随着叔叔藏身于此,逗笑女子,如何不算個苦命人呢?

宜爾命也不甜,可逐璧比自己更苦。隻要這樣一想,說出那些惡毒的話也不會令她解氣,反而添堵。

宜爾是個很容易放棄的人。

或許正如逐璧所說吧,無端被扯進這種事,她确實是個倒黴人。

宜爾低下眉眼,“我明白了。”

月色斜照在二人之間,半明半暗。

逐璧突然開口,聲音和緩,“我說過會報答你,你可記得?”

宜爾記得是記得,但當時隻以為他是客套罷了。

“我雖對男女之事不甚熱情,但若是宜爾想,春宵一度我也不介意。你身子不便,我會多助着你些的。”他走近半步,手欲伸來扶她。

宜爾雞皮疙瘩一起,“不、不必了。”她拄着杖踉跄退開,“這麼晚,叨擾良久是我不好。”

逐璧笑看她一瘸一拐地走遠,直至身影盡褪,他眉宇間笑意蕩然無存,隻同月光一般冰冷。

紅璎在草叢裡拍蚊子,盯着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走近,蹭地站起來,“怎回來得這樣晚?出什麼事了?”

宜爾又想起逐璧方才所說,臉上生熱,“給逐璧纏住了。你在他屋内可有找着什麼?”

紅璎皺起眉,略有些不悅,“翻了個遍,什麼也沒有。”

“看來他所言不虛。逐璧說他已經把玉丢了,如今再想出氣也沒法了。”

“寶劍加寶物,他竟不為所動。”紅璎垂眼看她,“宜爾你怎如此倒黴?連出個氣的機會也無,要不我平日找個機會絆他一跤算了。”

宜爾看着他臉頰上鼓起的一個個蚊子紅包,釋然地笑了笑,“能與你結為摯友,可見我運氣倒也不算太壞。算了,就這樣吧。你餓不餓?柴爺以前總會給我和莺語偷偷留兩碗面,放在夜裡吃。”

紅璎一巴掌又拍在鼻頭的蚊子上,落了一點鮮紅,“餓得很,它們倒是飽死了。”

宜爾笑笑,帶着他往廚房走。

*

翌日,整個冠玉館關門休息。

雜役、丫鬟們回家的回家,睡大覺的睡大覺,沒人幹活,四處空蕩蕩。

宜爾照樣醒得早,不用去燒水做事,又睡不着,她便起身去打理院落。

她去井邊打了一小桶水,用水瓢一瓢一瓢地潑澆自己種的花花草草。

她年輕,身體恢複得很快,已經不需要拐杖了。其實昨天就不大用得上了,她走路時,屁股隻會輕微地感到酸疼,偶爾再有點生肌長肉的癢。

昨日拄着杖隻是為了讓逐璧他們放松警惕。

宜爾澆完門檻外的花,去澆側邊的橘子樹。

綠色枝頭挂着的兩三顆青皮橘果散發着青澀的香氣,輕微的酸苦中透着甜,跟逐璧身上的味道很像。

宜爾走上前揪住果實,一個一個擰斷往地上一丢。

她看着青橘子轱辘轱辘滾遠,發了會兒呆,又去拿靠在牆上的鐵鍬,走回來彎身将橘子樹連根翹起。

宜爾将土根用打濕的布包好,也不顧屁股發疼,拽着橘子樹拖到街巷口,挂了個“十文一棵”的牌子。

沒多久就有人來将橘子樹拖走了。

宜爾看着遠去的橘子樹,看着人來人往的巷口發了許久的呆,又往回走。

她回到冠玉館,卻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在外頭四處閑逛。

從賞花庭走到觀鯉長廊,從長廊走到洗院……

平日總是充斥着洗洗刷刷聲音的洗院很安靜。她往裡走,晾在空地上的床單飄飄揚揚,抖着風聲。

宜爾和秦姐姐并不是很講究的人,但凡晾繩上有空就挂,先把一根挂滿再往後頭挂。

可宜爾的母親就挂得很漂亮。她對自己洗了些什麼記得很清晰,晾曬時分門别類地挂好,收起來時整理得很快。

宜爾和母親馬涓并非閉城人士。他們本住在遙遠的山土之地,在家鄉大旱後不得已出來讨生活。

馬涓個子小,又很瘦弱,帶着幼女找了許多地方都無人留她做工。後來是柴爺在街上看她和孩子餓得面黃肌瘦,介紹了冠玉館的工作。

男人堆裡洗衣裳,馬涓自己是無所謂,可總擔心孩子受影響。她本想着先将孩子扶養大,攢點錢,等女兒十四歲就走,沒成想這一幹就幹到了人生盡頭。

馬涓染了寒病離世,宜爾那年十三。

王館主平常雖然摳搜,但還是将宜爾學塾的費用付清,讓她上完了最後一年學。

自那以後,宜爾便留在洗院,勤勤懇懇地搓衣裳、洗布單。

雖然平日裡總和莺語悄悄說王館主壞話,可宜爾一直很感謝他當年沒有将自己直接轟走。

宜爾十七歲那年曾有一次出館的機會,對方年紀雖大了點,但脾氣很好。

然而宜爾沒有答應。

柴爺已頭發花白,多年來無數次對她和母親施以援手,照顧着他們。宜爾答應了母親會為其養老送終,她說到做到。

柴爺想做一輩子廚子,那她就等,她還年輕,有很多時間可以給那個執拗善良的老爺子。

宜爾年幼時自從被一名女客誤以為是倌人的孩子後,就一直隻在洗院附近玩。如今難得有閑暇,她離開洗院,在冠玉館中四處走,四處看。

“宜爾!”不遠處,一名瘦瘦黑黑的少年喚她。

“刀魚?”她看着他跑來,手上還拿着個包袱,“今日不是休息麼?你還要替人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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