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劃破天際的喊叫慘不忍聞。
李荞安看着不為所動的長蛇。
見“獅吼功”不起震懾效果,他試圖慢慢倒退,然而蛇一見他動,頓時遊走蹿來,眼見就要蹿到腳下,李荞安手忙腳亂,一陣亂跳,竟恰好一腳踩到了蛇頭上。
雞皮疙瘩瞬起。
撿了根木棍趕來的宜爾見此情形,叫他趕快直接将蛇踩死。
“我屬蛇的,下不去腳。”李荞安糾結萬分,總覺得踩了以後要遭報應。
“那你踩穩了,等下我用棍子把蛇挑到崖下去。”
蛇身在腳下扭動,最後抽纏住他的腳,試圖圈起又松垮下去,李荞安渾身難受,幹脆仰頭看天。
宜爾将棍子卡在李荞安腳底和蛇頭相接處下方。
“一,二,松!”
李荞安将腳擡起,宜爾使力将蛇甩起,然而蛇并沒有飛向懸崖,反而飛向了另一邊。
“宜爾!紅璎!”聽到聲音匆匆趕來的莺語一來便見一條長蛇飛撲而來。
尖叫在喉嚨快要破出,葉為春一手抓住蛇身,轉瞬便将其往外一丢,長蛇墜入深崖。
三人望向他的眼神不自覺帶了欽佩。
“會武功就是好啊。”莺語發出由衷的感慨。
宜爾松了口氣,“多謝葉公子。”
葉為春略有些局促,他咳了一聲,“飯熟了。”
幾人回到原來的地方,卻見鍋上的木砧闆起着熊熊烈火。
莺語眼疾手快拿過水桶沖上去要澆,宜爾拽住她,“别澆!等下飯不能吃了。”
宜爾蹲着靠近飄燎起的火團,用方才撿回來的木棍将砧闆一挑,挑到一邊去,莺語用水一澆,火熄了。
焦糊味和飯菜的噴香同時傳來。
看着邊角燒得烏黑的砧闆,兩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明明也不是什麼好事,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很好笑。
莺語笑完蹲下來,戳了戳砧闆,“這是跟柴爺借的闆子欸,宜爾你去還吧,柴爺肯定不忍心罵你。”
“機靈鬼。”宜爾拿起砧闆,“我先去刷洗一下。”
莺語看着她走遠,“唉,出來野個炊,事情居然這麼多。”
“至少飯沒事。”李荞安用筷子捅了捅米飯,軟硬适宜,散發着肉腸和土豆的焖香,是甜中帶鹹的一種氣息,還有濃郁野蔥香。
他端過大鍋放在一旁,又用樹枝将火打散開,撲滅得隻剩些星火。
莺語抱了些土豆過來,一把丢進去。
等宜爾回來時,飯都已經舀好了,李荞安、葉為春坐在一側,莺語坐在另一側。
“宜爾,來來來。”莺語指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另一隻手裡端着飯碗。
宜爾端着飯走過去坐下,“味道如何?”
莺語哼了一聲,“我師承柴爺,怎會差?”
李荞安點首,“确實,此飯隻應天上有。”
“聽你胡說,你都沒吃呢。”
宜爾夾了筷子野菜,吹半晌,而莺語被李荞安無語到,忘了吹涼直接入嘴,燙得她捂着嘴直呼氣。
宜爾拿過身邊的水壺,卻被葉為春搶先一步。
她看着葉為春端着水壺喂給莺語喝,莺語面耳發紅。
宜爾頓時警覺起來。
奇怪,這葉公子突然待莺語如此好,是想做些什麼?
葉為春感受到一陣敵意,看向正緊緊盯着他的宜爾。
李荞安見她盯着葉為春,也看過去。
莺語見他二人都看向葉為春,連道謝都忘了說,也不禁看過去,最後三人目光齊聚一處。
葉為春頂着三道直剌剌的目光坐回原來的位置,安靜吃飯。
宜爾也收回視線,暗忖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山風偏涼,吹着吹着就讓人頭腦清爽起來。
宜爾望着那片随風搖曳的金色野菊花,風從左邊過來時它們被吹矮一截,風從右邊過來時它們又重新長高。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似乎所有的憂心、煩悶都一應消失了。
若是能一直這樣平靜地度過每一日就好了。
等李荞安和葉為春洗完碗筷和鍋,四人收拾東西下山,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