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夫人都讓他這句話炸傻了。
“什麼玩意?你說他是你什麼人?”
賀知衍卻沖他坦然笑笑,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董大夫在身後伸長身子喊:“你回來說明白了。”
轉眼間賀知衍就已經出了醫館的大門。
他自從到了季老爹身邊,甭管頭疼腦熱還是其他,一直都是在董大夫這看的診,換句話說,董大夫也是看着他長大的人,先前他癡傻,别說是成親,都還時常要人照顧着,董大夫乍然聽見他這麼說,人不蒙才怪。
外邊初陽正好,微風拂面。
他不由想起了俞清然。
前世兩人一夜瘋狂後,俞清然悄無聲息離開,他找不到人,自然不清楚他是怎麼度過後面的情潮。
但坤澤要度過情潮無非就兩種方式。
一是用人,一是用藥。
可依賀知衍對俞清然淺薄的了解,他應該不是選擇前一種的人。
否則前世他也沒必要冒着被人發現的風險,私底下與他接觸。
盡管隻是問他借一兩件衣裳或者帕子之類。
但那肯定是不好熬的。
想到這,賀知衍終究放心不下,腳步一轉,兜去了南街。
到了俞家門前,賀知衍敲響了昨夜送俞清然進去的旁門。
隻是今日當值的卻不是昨晚開門的奴仆,這個年紀稍長些,他的目光在一身布衣的賀知衍身上劃了一圈,吊着眉梢問:“你是什麼人?”
賀知衍前世在俞家生活了半年,知曉這些仆人的性子,越是主子看不到的地方,踩高捧低越是嚴重。
畢竟他前世身為俞家的姑爺,也沒少被冷嘲熱諷,苛責慢待。
但現在他隻是收起心思,臉上帶着笑,拱手讨教:“在下季平安,是東街季家酒坊的,前兩日俞晖小哥在我那訂了兩壇好酒,他囑咐我今日給他送來,能否請大哥行個方便,喊他出來?”
守門人視線一瞥,落在賀知衍手提着的兩壇酒上。
這兩壇酒是賀知衍臨時起意在路上買的,要想見到俞清然,總歸要有個由頭。
俞家的門第可不是季家,随便敲個門就能進去。
但守門人也沒有輕易上當,像俞家這種人家,采買都有專人,何況俞晖是誰?
那是東院大爺獨子的貼身小厮,要什麼東西隻管吩咐一聲,多的是人去跑腿,哪用得着他跑一趟?
隻怕是别有用心的人,打聽到了俞晖的名号,想借此接近少爺。
“我沒收到梅苑的指示,你改日再來吧。”他說着就要關門,賀知衍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擋,可把守門人吓了一跳,“你幹什麼?想訛我?”
賀知衍收回手,朝他歉意地笑了笑:“對不住,是我一時情急,大哥能否通融通融?”
守門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要找俞晖可是來錯了,他一早就出去了,現下不在府中。”說完像是怕賀知衍再伸手攔門似的,飛快把門關了。
賀知衍卻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俞晖身為俞清然的貼身小厮,非特殊情況不會離開他,再加上俞清然突然分化,身邊更是要人伺候,在這時候俞清然是不會讓俞晖出去的。
除非...除非是有别的事讓他辦,亦或者俞清然現下也不在俞府。
賀知衍思來想去,覺得後者可能性大點,俞清然分化了的事肯定要瞞的滴水不漏,宅子裡人多口雜,指不定就漏了風聲,他離開俞府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去了哪呢?
俞家家大業大,尤其是大房,在禹洲光是别院就有好幾座。
賀知衍隻是清楚俞清然頗有資産,但别院的地址他卻不知曉。
要說打聽也能打聽到...隻是...賀知衍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回去等消息。
這一世他已經改變了事情的發展軌迹,他們有更光明的開始,如果俞清然想通了,需要自己,他會來的。
*
隻是賀知衍沒想過會這麼快遇上俞清禾。
俞清禾,一個名字乖巧,卻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
他與俞清然不同,同是豔若桃李的長相,比起如松如竹的俞清然,他更妖冶。
打一個照面,前世便紛沓而來。
羞辱、折磨、計殺。
一幕連着一幕,似乎要将賀知衍拉回上輩子那求助無門的暗無天日裡,要把他活生生撕碎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能給三公子做贅婿那是你季家燒高香了。”
“三公子這般皎潔的人也是你能肖想的?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