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俞家大二老爺分東西院而居,而俞清瑞一家便住在西院。
俞清瑞一到家便沖向二老爺院子裡,卻被二老爺的心腹告知人在三姨娘屋裡。
俞清瑞擺了擺手:“快去把我爹請來,我有天大的事要告訴他。”
“這...”心腹不敢做主。
俞清瑞嗤笑一聲:“且放心,等老爺聽了這事,不會計較你的過錯。”
心腹這才去請人。
這俞家大二老爺兩人,雖說一母同胞兄弟,性格極為相反。
俞家大老爺行商,為人卻儒雅有風度,而二老爺早年中了童生,分明是個可造之材,誰知夜郎自大,還未榜上有名便做起了狀元夢,早早叫酒色掏空了身子,在禹洲那是個有名的酒囊飯袋。
俞晚道身姿闆正,他是大腹便便。
入了門見到自己兒子,一臉被打斷好事的不悅:“你有什麼事非得這麼急?”
俞清瑞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爹,你可還記得濟州賀家?”
“我當然記得,發生何事了?”俞晚飔輕掀衣袍,落座于主位上。
“賀家家主十年前丢了個兒子,想必您也記得。”
俞晚飔瞥他一眼:“你好端端提起這做什麼?”
俞清瑞坐直身子:“我見到他了,爹。”他兩眼放光,“飛黃騰達可就在此了。”
俞晚飔壓根不信,俞清瑞身上全是胭脂與酒氣混合的氣味,肯定是喝大了:“你當地上撿錢?賀家找了十年沒找到,倒讓你看見了。”
俞清瑞急的站起來,伸手往外邊指:“真的,就在杏紅館。”
俞晚飔一臉淡定:“說吧,今夜又花了多少?”
該說不說他還是了解兒子的,俞清瑞被他一問,想到自己結賬時的痛快,下意識摸了摸袖袋,那自然什麼都沒有,登時氣息不足:“五...五十兩。”
“什麼?”俞晚飔站了起來,“你拿去撒着玩嗎?兩個時辰不到你就花了五十兩。”
俞清瑞梗着脖子嘴硬道:“我這都是跟你學的。”
“你...”俞晚飔讓他氣的大喘氣。
俞清瑞趕忙上來幫忙撫胸口:“爹,我們二房受了這麼多年的氣,是時候翻身了。”
“翻什麼身?靠誰?你這榆木腦袋嗎?”
“這時候你就别挖苦兒子了。”俞清瑞心想他蠢也是遺傳親爹,但他不敢說,怕把他爹氣死,“我有九成的把握是真的,那人與賀大公子十分相似,還是個天乾。”
俞晚飔見他抓着這事不放,起了懷疑:“你說真的?”
“我的親爹唉,我哪敢拿這事騙你?”
俞晚飔把着他的手臂坐下:“天乾這點倒是對得上,你真有把握?”
“我已經打聽清楚他的住處,隻管派人一查便明白。”
“這事沒第三人知道?”
“爹您這話問的,我再笨也不會把潑天富貴拱手讓與他人。”
俞晚飔哼了聲:“你但凡有清然一半的聰明,我也用不着看大哥得臉色過活。”
俞清瑞知道他爹這又是拿他作筏子,自己幹不成的事總想兒子去辦,生子就一定成龍?
“你想清然是你兒子,我還想大伯是我爹呢。”
俞晚飔指着門口:“滾。”
俞清瑞從善如流滾了。
***
賀知衍在等俞晖來接自己的空隙裡,着重吩咐季老爹夫婦:“爹,娘,這幾日若是有人上門來打聽兒子,你們先将人穩住,讓豐源去雲杪書院遞信,等我回來再談。”
季老爹問:“是誰?”
“若我沒猜錯,應該是俞家二房,這事你們隻管心裡有個數,剩下的交給兒子處理。”
季老爹夫婦面色沉重地點點頭。
不一會俞晖來到,賀知衍帶上行李向季老爹夫婦辭别。
夫婦二人目送接兒子的馬車在巷子裡越走越遠,等出了巷口,衛連娣攀着季老爹的手臂,語氣沉重:“他爹,你有沒發現,安兒是不傻了,但也變了。”
是自己親手養育近十年的孩子,脾性是再清楚不過,孩子癡傻前也才八歲,就算一朝恢複正常,也絕不會是現在這個待人處事都遊刃有餘,比之大兒子都有過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