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濃有些手足無措,她借着木頭娃娃的眼眸看清了房中發生的所有,原以為木頭娃娃能堅守一下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沈煙亭發現了,她趕回來的路上想了數十個理由,現在見了沈煙亭一個都說不出口。
她很怕沈煙亭厭棄她,更怕沈煙亭将她逐出師門。
“你……”換息術被看破,薄雪濃自然變了回去。
她勉強施展換息術,在自身和木頭娃娃同感的情況下,還不惜代價把懸墨劍直接插進了娃娃心口,還硬施展搜魂術那樣的禁術,木頭身體時還好些,現在變回了人的身體,胸口的疼痛占據了神經,施展禁術造成的反噬讓她吐了好幾口血,現在整個人看着面色蒼白,虛弱不已。
沈煙亭見她如此,忽然覺得不對,她沒有再繼續說話,快步走上前握住了薄雪濃的手腕。
指腹從薄雪濃儲物的玉镯上蹭過,一縷神識就飄進了玉镯裡,按照常理靈物認主以後别人就不能碰了,但是薄雪濃這玉镯本就是她給的,她會悄無聲息地定期檢查薄雪濃玉镯裡的東西,好及時補給她丹藥,也好看她有沒有接觸到什麼容易刺激她血脈的東西。
薄雪濃玉镯五百年沒有多過她不知道的東西,今日居然忽然多了三件,一本古書,一顆玉魂珠,還有……靈賦旗。
沈煙亭瞬間松了口氣,她太知道這兩樣東西的來路,玉魂珠能夠壓制修為和改變氣息,靈賦旗是合歡宗的手段,這兩種東西同時出現,意味着有殺過百來人合歡宗弟子,壓制修為冒充新弟子,潛伏進了禦甯宗。
沈煙亭也并非對合歡宗每個人都有意見,可合歡宗的靈賦旗十分特殊,它們和煉旗人血息綁定,煉旗人一旦身死,十二個時辰後靈賦旗的力量就會全部消失,這面旗還沒喪失力量,那就是說薄雪濃剛剛殺死她的主人不久。
薄雪濃沒有亂殺人!
沈煙亭眸中難掩欣慰,很快煩憂又占據了心頭,合歡宗……那群人男女不忌的,薄雪濃還這樣狼狽地回來,沈煙亭很難不擔心薄雪濃吃虧了。
沈煙亭扯過薄雪濃的腕子,掀開她袖口多看了兩眼。
沉浸在乖徒兒假面被撕破悲傷中的薄雪濃感受到沈煙亭在掀她袖子,困惑不已地眨眨眼:“師尊?”
“我剛剛感知到合歡宗修士的氣息,特意來看看你,你如此狼狽可是遇上了。”沈煙亭也不知道薄雪濃具體殺了誰,她隻能繞過了木頭娃娃的事,胡亂編了個出現在這裡的理由,總不好讓薄雪濃知道她在監視她。
沈煙亭不知道的是薄雪濃早知她在監視她,不僅不在乎,還擔心她累着。
“師尊,我……我是遇上了。”薄雪濃有了關采寐記憶還是對沈煙亭的話深信不疑,她立刻順着沈煙亭往下接,接過一句又覺得自己做事太過不仔細,竟然這麼輕易就被沈煙亭發現了,怪不得她在書裡演戲沒演過那個男主。
一想到因為那畜|生演得太好,沈煙亭會因為覺得她殘害恩人自殺,薄雪濃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抓出來千刀萬剮。
她是越想越氣,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沈煙亭見慣了薄雪濃溫柔假笑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她氣到臉都鼓起來了,心中更覺得她是吃虧了。
沈煙亭眉心輕凝,伸手将薄雪濃的袖子往上又推了推。
薄雪濃見沈煙亭擔心她是高興的,見她堅持不懈隻扯她一點袖子又是困惑的,她伸手扯了扯衣襟:“師尊,那合歡宗弟子就算拉我雙修也不可能把印記都留在手腕上吧,你要看我有沒有吃虧應該看這裡啊!”
她穿得嚴實,扯了又扯,領口也隻被拽開了一點。
薄雪濃不太滿意,手往下摸到了腰帶。
薄雪濃剛把手搭上腰帶,沈煙亭就急忙摁住了她:“你回答我即可,解衣服做什麼?”
“是!”薄雪濃立刻放棄了扯衣服的想法,高聲應了好,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師尊,濃兒沒有吃虧!濃兒已經把她殺了。”